喀尔巴阡山脉南麓。黎明前的雾气像裹尸布一样缠在山道上，罗马尼亚第2山地团的上尉维克托·德拉戈米尔踩到了什么东西——那是一枚嵌在冻土里的奥匈帝国军徽，边缘已经锈蚀，却仍能辨认出哈布斯堡双头鹰的轮廓。 上尉！一名侦察兵突然从前方的浓雾中钻了出来，他的呼吸急促，口中呼出的白气里夹杂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侦察兵的脸色苍白，眼神中透露出恐惧和震惊。
“山口有路障，但是……”侦察兵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场景中回过神来。
德拉戈米尔连忙举起望远镜，想要看清楚前方的情况。就在这时，一阵晨风吹过，雾气突然被吹散了一瞬间。德拉戈米尔的视线穿过雾气，终于看清了前方的景象。
那并不是路障，而是一排绞刑架！十二具罗马尼亚裔农民的尸体被高高地悬挂在绞刑架上，在寒风中摇晃着。每具尸体的胸前都挂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叛徒的下场。
德拉戈米尔的目光落在了最年轻的那具尸体上，他看上去甚至还不到十六岁，赤着脚，脚上还粘着牧羊时用的铃铛。这个年轻的生命就这样被残忍地夺去了，德拉戈米尔的心中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愤怒。
“这是第72山地师干的。”侦察兵的声音依然在发颤，“匈牙利人特意用钢琴弦当绞索……他们说这样死的时候会‘唱歌’。”
德拉戈米尔的手握紧了望远镜，他的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些被吊死的农民，心中的怒火越来越旺。
突然，德拉戈米尔猛地拔出了腰间的奥斯曼弯刀——这是国王在誓师时亲手授予他的荣誉武器。他毫不犹豫地挥起弯刀，用力砍断了离他最近的那根绞索。
随着绞索断裂的声音，尸体轰然坠地，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德拉戈米尔对着无线电，用低沉而充满杀意的声音吼道：“第2团全体，不留俘虏！”
霍里亚隘口，正午时分，阳光洒在白雪皑皑的大地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罗马尼亚炮兵中尉米哈伊尔·康斯坦丁内斯库的耳朵仍在流血，那是一小时前奥匈帝国的 210mm 榴弹炮轰炸他的前沿观测哨所造成的。当时，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观测哨的玻璃瞬间被震碎，无数玻璃渣如冰雹般砸向他的左脸，深深地嵌入了他的皮肉之中。
现在，他趴在雪地里，强忍着剧痛，用染血的笔记本仔细地计算着弹道。他的手指在本子上飞快地移动，写下一个个数字和公式，仿佛完全忘记了自己的伤势。
“方位角 17-40，装药量增加百分之二十……”康斯坦丁内斯库低声念道，他的声音在寒冷的空气中显得有些颤抖。然而，当他报出这个坐标时，炮手们却都愣住了。
“长官，那个坐标是圣伊丽莎白教堂啊！”一名炮手惊呼道，“匈牙利人把战地医院设在那里！”
康斯坦丁内斯库的脸色变得苍白，他抬起头，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雪地上。只见十几个罗马尼亚伤兵被残忍地用钢琴弦捆在木桩上，他们的喉咙都被割开，鲜血在洁白的雪地上流淌，形成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匈牙利语“欢迎”字样。
康斯坦丁内斯库的拳头紧紧握起，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仇恨。这些伤兵本应在医院里接受治疗，却被敌人如此残忍地杀害。
“开炮。”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克卢日城郊，夜袭，罗马尼亚第5骑兵团的安德烈·波佩斯库中尉伏在马背上冲锋时，听到了铃铛声。起初他以为是耳鸣，直到军刀劈开第一个匈牙利机枪手的脖颈——
叮铃。
死者的手腕上系着铜铃铛，和绞刑架上少年牧羊人脚上的一模一样。
整条战壕突然活了过来。
匈牙利第44边防团的士兵全部戴着铃铛，像一群疯狂的恶魔牧羊人。安德烈心中一惊，但手中的军刀并未停下，继续在战壕中奋勇拼杀。那叮叮当当的铃铛声交织在一起，仿佛是死亡的乐章。
突然，一枚照明弹升上天空，将战场照得如同白昼。安德烈这才发现，匈牙利士兵们眼神癫狂，他们似乎被某种力量驱使着，不顾生死地向罗马尼亚骑兵扑来。
“稳住阵脚，不要乱！”安德烈大声呼喊着，指挥着士兵们抵抗。骑兵们挥舞着军刀，与敌人展开了近身肉搏。
然而，匈牙利士兵越来越多，铃铛声也越来越响。就在安德烈感到有些力不从心的时候，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原来是罗马尼亚的增援部队赶到了！
增援部队如同猛虎一般冲入敌阵，瞬间扭转了战局。匈牙利士兵们开始溃败，铃铛声渐渐远去。
安德烈看着战场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心中五味杂陈。这场战斗虽然胜利了，但代价却是如此惨重。他望向远方，不知道未来还会有多少这样的战斗在等着他们。
锡比乌城外的指挥部里，气氛凝重而压抑。罗马尼亚第1集团军司令亚历山德鲁·阿维雷斯库站在沙盘前，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些代表着第2团的锡兵模型。然而，这些模型此刻已经全部倒下，仿佛预示着第2团的惨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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