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新生的意军
1
维罗纳训练营的清晨总是被雾气笼罩,1918年3月的这个早晨也不例外。十八岁的安德烈亚·维尼亚站在队列中,呼出的白气与晨雾交融。他的手指因寒冷而微微发抖,但依然紧紧握着那支M91步枪——这支枪比他想象的要沉得多。
“维尼亚!又做白日梦了?”教官马泰奥·里佐的吼声穿透雾气,带着阿尔卑斯山区特有的口音。这位老兵走起路来左腿微跛,那是伊松佐河战役留给他的纪念。
安德烈亚迅速立正,目光直视前方。里佐走到他面前,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刻满了皱纹,右眉处一道伤疤一直延伸到下巴。
“告诉我,孩子,你手里拿的是什么?”里佐问道,声音低沉而危险。
“一支步枪,教官!”
“错!”里佐突然咆哮,“这是你最好的朋友!是你睡觉时也要抱着的伴侣!是你活下去的唯一指望!”
教官转向整个新兵连,他的目光扫过每一张年轻而紧张的面孔。“在伊松佐河对岸,奥匈帝国的士兵们正等着把刺刀捅进你们的肚子。德国人的机枪等着把你们打成筛子。而你们唯一能依靠的,就是手中这支步枪!”
安德烈亚感到胃部一阵紧缩。伊松佐河——这个名字已经夺走了他生命中的三个至亲。父亲朱塞佩·维尼亚,第33步兵团上尉,在第十次伊松佐河战役中为掩护部下撤退而阵亡。大哥马可,阿尔卑斯山地兵团中尉,在卡波雷托大撤退时失踪,后来被确认阵亡。二哥卢卡,炮兵少尉,在皮亚韦河防线炮击奥军阵地时被反击炮火覆盖。
现在,维尼亚家只剩下他一个男性。母亲和妹妹留在布雷西亚老家,每天在纺织厂工作十二个小时,为前线生产军服和绷带。
“维尼亚!”里佐的吼声再次将他拉回现实,“演示装弹程序!”
安德烈亚深吸一口气,开始操作步枪。他的动作生疏而笨拙,手指在冰冷的金属上打滑。里佐静静地看着,没有说话,这种沉默比吼叫更令人不安。
“太慢了。”教官最终开口,“德国人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在战场上,装弹慢一秒,就意味着死亡。”
里佐拿过安德烈亚的步枪,突然之间,那武器仿佛成了他手臂的延伸。装弹、瞄准、击发——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看到没有?这才是活着回家的方式。”
训练继续进行。安德烈亚和同伴们在泥地里爬行,在障碍物间穿梭,练习瞄准和射击。他们的军服很快被泥水浸透,手指冻得发麻,但里佐没有丝毫怜悯。
“你们觉得冷?等到了阿尔卑斯山区,零下二十度的地方,你们才会知道什么叫冷!你们觉得累?等连续行军三天三夜,站着都能睡着的时候,你们才会知道什么叫累!”
中午休息时,安德烈亚与同连的几个新兵坐在一起吃口粮。面包硬得像石头,奶酪已经有些变质,但没人抱怨。大家都太饿了。
“听说里佐教官杀死过一百个敌人,”来自西西里的朱塞佩低声说,“有人说他曾在雪地里潜伏三天,只靠吃雪和一块巧克力活下来。”
来自那不勒斯的卡洛嗤之以鼻:“吹牛!谁能在雪地里呆三天不动?”
“他就能,”安德烈亚轻声说,“看看他的眼睛。”
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站在远处的里佐。教官正独自抽烟,目光望向远方的山脉,那双眼睛仿佛看透了生死,空洞而锐利。
下午的训练更加残酷。里佐引入了实战演练,用空包弹射击,让新兵们体验战场的感觉。爆炸声、枪声、模拟伤员的惨叫声——安德烈亚感到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在一次突击训练中,他前面的新兵突然起身太快,被“敌方”的空包弹直接击中面部,鼻血顿时喷涌而出。医务兵匆忙赶来,而里佐只是冷冷地看着。
“这就是抬头太高的代价!在真实战场上,他的脑袋已经被打开了花!”
安德烈亚咽了口唾沫,突然非常想家,想母亲做的热汤,想妹妹的歌声,想父亲书房里旧书的味道。但他知道,那些都已经成为遥不可及的过去。现在,他只有手中的步枪和身边的同伴。
2
训练营的另一端是完全不同的景象。这里驻扎着新组建的“敢死队”和阿尔迪蒂突击兵团,他们是意军中的精英,装备和训练都远普通部队。
英国军事顾问约翰·汉默顿上尉正在指导敢死队使用斯托克斯迫击炮。这位来自伦敦的军官穿着剪裁合体的英军制服,与意军破旧的军服形成鲜明对比。
“诸位,斯托克斯迫击炮是目前最有效的堑壕战武器之一,”汉默顿用流利的意大利语说,只是带着明显的英国口音,“它轻便、可靠,射速可达每分钟25发。”
敢死队员们围着三门迫击炮,认真听着讲解。这些精选的士兵每人配备一支崭新的贝雷塔M18冲锋枪和8枚手榴弹,脸上带着普通新兵没有的自信和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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