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溃与追击——通向市区的最后屏障
德军的攻势,如同经过精密计算的机械,无情且持续地施加着压力。这种压力是立体的,来自天空,来自海洋,来自陆地,精准、高效而毁灭。在如此重压之下,俄军在卡吉别克河后方,依托残破村镇、连绵丘陵和泥泞沼泽苦心经营、浴血坚守了三天三夜的第二道防线,终于如同被白蚁蛀空基座的堤坝,内部结构在持续不断的冲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最终在一系列连锁反应的催化下,演变成了无法挽回的总崩溃。这崩溃并非一蹴而就的瞬间倾覆,而是由无数细小的失败、指挥系统的失灵和士兵们最后心理防线的崩塌,相互交织、叠加,最终引发的一场席卷一切的雪崩。
第一幕:堤坝的裂痕——侧翼的陷落与指挥的瘫痪
崩溃的起点,精准而致命地发生在防线的北段侧翼,那个名为“柳树林”的支撑点。33号高地——这只关键“眼睛”的失守,带来的恶果在此刻显现无遗。俄军在北段防线的兵力配置、火力点分布乃至预备队机动路线,对盘踞在高地上的德军观测员而言,几乎是一览无余地摊开在沙盘上。阿尔卑斯军团第200旅所属的几个精锐山地连,在得到了后方充足的炮火加强后,于这个雾气弥漫的黎明时分,再次对“柳树林”发起了蓄谋已久的渗透突击。
这一次的炮火准备,摒弃了以往面覆盖的粗放模式,变得极具针对性,仿佛外科手术刀般精准。根据高空“信天翁”侦察机前一天傍晚拍摄的清晰照片,以及33号高地上观测员借助炮队镜和望远镜整夜不眠的监视与标定,德军炮兵参谋们已经在作战地图上精确勾勒出了“柳树林”支撑点内几个主要机枪巢、迫击炮阵地、弹药囤积点以及那个设在一处加固农舍地窖中的连指挥所的位置。
清晨五点三十分,天色微曦,寒气尚未散尽,炮击准时开始。首先是试射的一两发炮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划破寂静,落在支撑点外围,激起小股烟尘。紧接着,如同乐章奏响,师属105毫米轻榴弹炮和150毫米重榴弹炮群开始了它们的死亡合唱。炮弹不再是盲目地覆盖整个区域,而是如同长了眼睛一般,避开那些徒具其表的伪装网和假目标,直接砸向那些被反复确认的关键节点。坚固的机枪掩体被重炮直接命中,瞬间化作夹杂着木屑和血肉的 crater;迫击炮阵位被密集的榴霰弹覆盖,操作士兵来不及反应便倒在血泊中;那处农舍连部更是在几声巨大的轰鸣后,连同里面的通讯兵、地图和电台一起,被彻底从地面上抹去。爆炸声此起彼伏,土木飞溅,预设的铁丝网和鹿砦被爆炸气浪撕扯得七零八落。
炮火开始向纵深延伸,按照标准的徐进弹幕节奏。然而,炮击过后,山地步兵们并未像往常一样立刻发起密集的、呐喊着的冲锋。战场出现了短暂的、令人窒息的寂静。随后,在尚未散尽的硝烟和利用特殊申请来的、延迟散去的晨雾掩护下,这些头戴山地帽、身手矫健的山地猎兵们,以极其分散的三人或四人小组队形,如同鬼魅般从各个方向出现。他们利用地面上尚在冒烟的弹坑、起伏的地形和残存的灌木丛作为掩护,悄无声息地向前跃进,动作迅捷而诡秘。
俄军“柳树林”支撑点的守备部队,一个原本满编的步兵连,在刚才那场精准到令人发指的炮击中已经伤亡过半,幸存的士兵也被震得晕头转向,更重要的是,通往营部的电话线被炸断,连指挥所被端,建制被打乱,通讯完全中断。当残存的俄军士兵从坍塌的堑壕和震落的尘土中抬起头,惊恐地发现那些穿着灰色军装、脸上涂着伪装油彩的德军渗透分队已经如同幽灵般摸到阵地前沿不足五十米处,甚至能看清他们手中MP18冲锋枪那独特的蜗形弹鼓时,一切抵抗都显得为时已晚。短促而激烈的交火在堑壕的各个角落爆发,伴随着大量M24手榴弹的投掷和冲锋枪在狭小空间内致命的扫射,德军尖兵小组成功突入了“柳树林”支撑点的核心堑壕体系。白刃战在泥泞的坑道内展开,但失去组织和指挥的俄军士兵很快被分割、消灭或俘虏。
缺口,就这样被无情地撕开了。
消息通过侥幸逃出的传令兵,跌跌撞撞地传回到位于后方约三公里处一个隐蔽农庄内的俄军前线师指挥部时,师长戈罗霍夫少将刚刚端起一杯早已冰凉的粗制咖啡。听着参谋结结巴巴的报告,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握着杯子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他手中唯一一支尚算成建制的预备队——由一个步兵团残部和一个工兵连组成的、代号“铁砧”的混编支队,早已在防线后方二线阵地严阵以待。没有丝毫犹豫,戈罗霍夫少将几乎是用吼声下达了命令:“命令‘铁砧’支队,立刻前出!不惜一切代价,封堵‘柳树林’缺口!把德国佬给我赶出去!至少,要在缺口后方建立新的阻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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