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学府的新生活,以一种远超林夜预料的速度和强度展开了。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清越而悠长的钟声便回荡在整个学府上空,穿透宿舍区的宁静。钱多多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从床上弹起来,一边手忙脚乱地往身上套那件藏青色的学员制服,一边含糊不清地催促:“快快快!林哥!晨训钟响了!迟到要扣贡献点的!那帮教习下手黑得很!”
林夜也被钟声惊醒,迅速起身。他本就睡眠不深,加上体内源力在学府浓郁环境下自发活跃,倒是没有太多困倦。两人匆匆洗漱,跟着人流奔向学府东侧的巨大演武场。
演武场以青石板铺就,宽阔无比,足以容纳数千人。此刻,数百名新生按照不同的班级区域站定,鸦雀无声。场边站着十余名气息沉凝、眼神锐利的教习,清一色的深色劲装,胸前绣着北斗徽记。
林夜和钱多多找到自己所属的“癸”字班区域站好。钱多多还在小声喘着气,偷偷从袖子里摸出一块肉干塞进嘴里,小眼睛滴溜溜地打量着周围的同学,尤其是几个气息明显不凡、站姿如松的身影。
林夜则默默感受着周围。新生们虽然都沉默着,但体内源力波动强弱不一,属性倾向也隐约可感,如同一个个小火炉,散发着不同的光和热。他的银翼手环微微震动,似乎在持续分析和记录着这些能量信息。
“今日起,尔等便是北斗学府癸亥届学子!”一位面容冷硬、身材高大如铁塔般的总教习站在前方高台,声如洪钟,无需任何扩音设备,却清晰地压过场中所有杂音,“学府非安乐窝!源武之道,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今日基础锻体术,演练百遍!不得运用源力,纯以肉身气血感应!开始!”
命令一下,所有教习同时动作,演练起一套看似简单、实则蕴含无数发力技巧和气血运转关窍的古拙拳法。动作缓慢而沉重,每一式都要求极致的精准和控制。
新生们立刻跟着演练起来。
不用源力,纯靠肉身!这对于很多习惯了源力辅助的觉醒者来说,反而更加困难。动作变形、气息不稳者大有人在。教习们如同鹰隼般在队列中穿梭,手中的戒尺毫不留情地落在动作不合格的学员身上,发出清脆的“啪啪”声,伴随着严厉的呵斥。
林夜却发现,这套锻体术对他而言,竟异常契合!他多年体弱,对身体的控制本就细致入微,加上昨日印记苏醒和吞噬影蠕虫后带来的肉身强化,使得他演练起来竟比大多数人更加轻松流畅,动作标准,气血随着动作自然奔腾,浑身暖洋洋的,十分舒畅。他甚至能隐隐感觉到,肉身的细微杂质在这缓慢而沉重的动作中被一点点挤压排出。
他专注地演练着,心无旁骛。
“嗯?”那位铁塔总教习的目光扫过全场,很快注意到了动作异常标准、气血运行尤为顺畅的林夜,尤其是在他手腕那显眼的银翼手环上停留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一连演练了三十多遍,不少新生已经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动作彻底变形。钱多多更是累得像条死狗,舌头都吐出来了,圆脸上全是汗水,小声哀嚎:“不行了不行了……胖爷我的肥肉要抗议了……”
就在这时,总教习突然冷喝一声:“停!癸字班第七列,左数第三位,出列!”
众人目光齐刷刷望去。被点名的,是一个站在林夜不远处、身形挺拔、面容冷峻的少年。他同样穿着学员制服,但站在那里,就如同一柄收入鞘中的利剑,气息锋锐而内敛,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周围的疲累和喧嚣都与他无关。
林夜记得他,试炼时,此人是少数几个最早通过问心路,并且在测潜台上爆发出接近绿色光芒的天才之一。
“你,为何不用心演练?”总教习目光如电,锁定着他。
冷峻少年微微躬身,语气平淡无波:“回教习,弟子认为,此术过于基础,于修行无益,徒耗时间。”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竟敢直接质疑学府的基础课程?
总教习脸上看不出喜怒:“哦?那你认为,何为有益?”
“练剑。”少年回答得简洁干脆,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狂妄!”旁边一位副教习忍不住呵斥。
总教习却抬手阻止了他,盯着那冷峻少年:“名字。”
“叶锋。”
“叶锋。”总教习重复了一遍,点了点头,“好,你说练剑有益。那我给你一个机会。”
他随手一指演武场边缘摆放兵器架:“去,取一柄木剑。能在我手下撑过三招,以后的晨训锻体,你可免修。若不能,再加练三百遍!”
“是。”叶锋没有任何犹豫,径直走向兵器架,取了一柄普通的木剑。他握剑的姿势极其自然,仿佛剑就是他手臂的延伸。
所有新生都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总教习亲自出手?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大场面!
叶锋持剑立于场中,面对如山岳般巍峨的总教习,眼神依旧平静,但周身那股内敛的锋锐之气却骤然爆发出来!他并未动用源力,但那股纯粹的剑意,却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变得割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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