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底。
水犁伏在玄冰礁上,胸腔中灵石迸发温润金光,如无形枷锁压制着魔君欲离体的三魂七魄。
魔君盘膝而坐,玄袍浸满冷汗。
此刻的魔君身体疼痛难忍,苦不堪言。
只见他脸色苍白,嘴唇发白,却一声不吭,眼神依旧冷冰冰,好似对身体的疼痛漠不关心。
魔界鬼河横亘于黑岩旷野之上,河水泛着幽绿磷光,卷着细碎的鬼火随波沉浮,河风呼啸间裹挟着蚀骨的寒意与若有若无的哀嚎。
河面无波无澜时,忽然泛起一圈圈暗紫色涟漪,一颗半透明的幻影珠从磷光深处缓缓浮现,珠身流转着朦胧光晕,将阴山深处的景象清晰映现。
斩月一袭玄黑劲装立于河岸边,墨发束于脑后,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
他抬手微张,掌心泛起淡淡的魔气,幻影珠似有感应,化作一道流光径直落入他掌心。
指尖触及珠身的刹那,光晕骤然散开——阴山隐秘山洞内,潮湿的岩壁渗着水珠,昏暗的光线下,一道锈迹斑斑的铁笼悬于半空,陈若安正蜷缩在笼中。
她身上穿的还是在天水宅被抓走时的那件素白襦裙,裙摆沾染了泥污与暗色的划痕,袖口被扯得有些破烂,原本整洁的衣料因连日囚禁变得皱巴巴的,却依旧能看出当初的素雅模样。
乌黑的长发散落肩头,几缕发丝黏在汗湿的脸颊,那双素来灵动的眼眸此刻写满惶恐,瞳孔微微收缩,双手紧紧抓着铁笼的栏杆,指节泛白,连呼吸都带着细微的颤抖,显然被阴山老妖的囚禁吓得手足无措。
斩月垂眸凝视着幻影中被困铁笼的身影,眸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波澜,转瞬便被冷冽掩盖。
他缓缓收拢掌心,幻影珠的光晕随之敛去,重新变回那颗半透明的珠子,被他攥在手中。
转身面向魔界深处的方向,他微微躬身,语气恭敬却不失沉稳:“魔君,陈若安被阴山老妖囚于阴山隐秘山洞的铁笼中,身着天水宅被抓时的素白襦裙,处境危急,是否现在前去救人?”
话音刚落,一道低沉威严的声音便从虚空之中传来,不带一丝温度,却透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似惊雷般在旷野上回荡:“去。”
斩月身形微顿,随即恭敬领命,垂首应道:“是。”
话音未落,他已化作一道玄色残影,循着幻影珠指引的阴山方向疾驰而去,玄袍的衣袂在阴风之中猎猎作响,只留下鬼河依旧泛着幽绿磷光,在魔界的暮色里静静流淌。
无魂山庄的雾气比外围更浓,湿冷的寒气裹着腐朽的草木味,缠得人四肢发沉。
李行乐踩着满地枯叶,循着隐约的唳鸣来到一座斑驳阁楼前,朱红大门漆皮剥落,露出底下发黑的木痕。
他推开门时,铰链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惊得梁上积尘簌簌掉落。
阁楼内光线昏暗,唯有中央悬着一张泛着冷光的金丝网,网中蜷缩着一只金凤凰——它本该身披烈焰般的翎羽,此刻却被浓郁的黑气缠裹,每一片金羽都黯淡无光,黑气顺着羽缝渗溢,化作丝丝缕缕的怨念。
察觉到有人闯入,金凤凰猛地抬头,赤金色的眼瞳燃起怒火,尖喙龇起,露出锋利的爪尖,周身黑气骤然翻涌,一副要冲破金丝网将人撕碎的模样,可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痛苦,似被黑气侵蚀得不堪重负,那凶戾模样竟莫名透着股“谁都欠我一万两”的怨怼。
李行乐心头一跳,忽然想起近儿所说的怨念,喃喃道:“难道你就是怨念的来源?”
他搓了搓手,打量着坚韧的金丝网和躁动的金凤凰,顿时犯了难——自己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别说破网救鸟,能不能近前都是问题。
思来想去,他转身就往大门外走,打算先去搬救兵再说。
刚踏出阁楼门槛,两道凶煞的气息迎面扑来。
只见一只独角虎妖扛着巨斧,额间独角泛着寒光。
另一只无尾狼妖通体灰黑皮毛,臀部光秃秃不见尾巴,只剩一圈狰狞的疤痕,他甩着脖颈上的鬃毛,獠牙外露。
二者皆是来势汹汹。
李行乐心里一慌,下意识摸了摸身上的隐身衣——这是临行前女娲后人近儿送给他的宝贝。
此衣能隐去身形,避过寻常妖物探查,按理说该无人察觉才对。
他屏住呼吸,缩在一旁心存侥幸,可那两只小妖像是长了透视眼,径直冲过来,一左一右架住他的胳膊就往外拖。
“哎哎哎!你们干什么?”李行乐挣扎着,欲哭无泪地在心里哀嚎,“我隐身了啊!我真的隐身了!”
可小妖的力道奇大,他根本挣脱不开,只能被硬生生架着往山庄深处走去。
穿过几重雾气缭绕的庭院,他们来到一座阴森大殿。
殿上高坐的正是阴山老妖——他面生虬髯,眼角皱纹深刻,一身黑袍上绣着诡异的妖纹,周身妖气沉沉。
李行乐被扔在殿中,却强装镇定,拍了拍衣袖上的尘土,梗着脖子指趾高气扬道:“我说你们能不能轻点?我很高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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