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月看着他犹豫不决的样子,嗤笑一声:“怎么,你怕死?”
赤炎金猊兽闻言,凄然一笑,眼中满是绝望。
也许,这就是他的命吧,被镇压千年,好不容易见到儿子,却要为他而死。
他仰天长啸,声音中满是不甘与悲凉,随着长啸声,他体内的妖力疯狂暴涨,竟硬生生将那封印他千年的赤铜盘震得粉碎。
巨大的冲击力袭来,舒月根本承受不住这股威严,胸口一阵剧痛,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身前的黄沙。
她暗暗吃惊,没想到赤炎金猊兽的妖力竟如此强悍,可脸上依旧装作从容不迫的样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我答应你。”赤炎金猊兽的声音带着一丝释然,他被镇压多年,早已看透了生死,只要儿子能活,他死又何妨。
舒月听后,暗自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些许。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赤炎金猊兽往前走了两步,目光紧紧地盯着允灿,眼神里满是不舍,他伸出巨大的爪子,想要抚摸儿子的脸颊,却又怕伤到他。
舒月往旁边一站,抱着双臂,等着看他自毁元神的一幕。
“再见了,我的儿!”赤炎金猊兽最后看了一眼允灿,眼中满是慈爱与不舍。
重获新生的喜悦,自由的畅快,在此刻都化作了对儿子的牵挂。
虽然这自由只有片刻,但他已经知足了。
他闭上双眼,周身的烈焰渐渐收敛,紧接着,一道耀眼的金光从他体内迸发而出,他竟选择了自毁元神。
金光散去,他的身体渐渐消散,最后化作一根通体赤红、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灵根,缓缓落入舒月手中。
舒月看着手中的灵根,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也言而有信,从袖中取出一颗白色的药丸,塞进了允灿的嘴里。
药丸入口即化,允灿体内的阴灵花之毒迅速消散,他缓缓睁开眼睛,茫然地四处张望。
舒月早已不见了踪影,他只觉得浑身酸痛,脑袋昏沉,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也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这片沙漠荒凉又陌生,让他感觉到很不自在,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逃离欲望。
他挣扎着站起身,踉跄了几步,随便选了一个方向,跌跌撞撞地离去。
钱来客栈。
这几天,李行乐像是变了个人似的。钱来客栈里所有的脏活累活,他都一个人包揽了下来。
劈柴时斧头抡得虎虎生风,木柴碎裂的声响比往日沉了几分;挑水时两只水桶满满当当,水珠顺着桶沿往下淌,打湿了他的裤脚也浑然不觉;后厨的碗碟堆成小山,他撸着袖子一个个刷得锃亮,连缝隙里的油污都不肯放过。
从晨光熹微忙到夜色沉沉,他恨不能把自己钉在这些琐事里,以此麻痹自己。
客栈的婶婶看在眼里,只当他是以前太过顽劣,如今终于良心发现,开始懂事了,还时常笑着夸他几句。
可近儿却看得清清楚楚,他哪里是良心发现,分明是在拼命压抑自己,用繁重的体力活来逃避现实。
自从知道自己体内没有灵根,一辈子都无法修炼后,李行乐就一直闷闷不乐,这些天的忙碌,不过是想让身体的疲惫盖过心里的失落。
这天晚上,李行乐忙完所有的活,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房间,连衣服都没脱,倒头就睡,很快就发出了均匀的鼾声。
房间里的屏风后,一道黑影缓缓走出,正是舒月。
她步伐轻盈,悄无声息地来到床前,目光落在李行乐身上,带着一丝算计。
她抬手一挥,掌心浮现出那根赤红的灵根,指尖萦绕着淡淡的黑气,将灵根轻轻按在李行乐的丹田处。
灵根缓缓融入李行乐的体内,没有丝毫排斥,反而像是找到了归宿一般,与他的身体完美融合,就如同好友多年未见,如今终于重逢,亲密无间。
李行乐的眉头微微舒展,似乎还在做着什么美梦。
舒月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随即转身,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夜色中。
清晨,晓雾蒙蒙,淡淡的雾气笼罩着整个小镇,钱来客栈也被一层薄雾笼罩,增添了几分朦胧之美。
李行乐慢慢地睁开眼睛,醒了过来。刚一睁眼,他就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体内的筋脉中游走,暖洋洋的,却又充满了爆发力。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仿佛能一拳打死一头牛。
他心中一动,神识下意识地往体内探去,这一探,让他瞬间愣住了。
只见自己的丹田内,竟长出了一株晶莹剔透的灵根,灵根上缠绕着七彩光芒,散发着浓郁的灵力,正是赤炎金猊兽的灵根。
“灵根!我有灵根了!”李行乐激动得从床上跳了起来,差点撞到房梁。
他虽然不知道这灵根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自己体内,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终于可以修炼了!再也不用做那个连灵力都感知不到的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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