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里,暮色像一层薄纱罩下来,树影被拉得又细又长。
魔君一袭玄袍立在空地上,周身气息沉凝如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铃铛,显然在等候。
东极悄无声息地从一棵老槐树后走出来,脸上挂着一抹阴鸷的笑容,掌心摊开,那面刻满符文的锁妖牌正泛着微弱的红光——这牌子是山鼠精帮他偷来的。
这是李行乐的护身法宝,他却想借此杀了魔君。
他指尖掐诀,口中念念有词,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牌中,满心以为能借此拿捏住魔君。
可锁妖牌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任凭他如何催动灵力,始终毫无反应,红光越来越淡,最后彻底黯淡下去,连一丝符文的光泽都不复存在。
“你的锁妖牌,好像罢工了。”魔君缓缓转过身,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那双墨色眼眸深不见底,仿佛藏着万年寒冰,看得东极头皮发麻,浑身发冷。
他自然认得这锁妖牌的来历,不过是个凡俗修士的护身之物,也敢拿来在他面前献丑。
东极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额角渗出冷汗,他慌忙从怀中摸出一张金色的逃生符——这是他耗费百年修为炼制的保命底牌,不到万不得已绝舍不得用。
此刻他哪里还顾得上心疼,狠狠一咬牙,指尖灵力催动,符咒瞬间爆发出刺眼的金光,他借着这股力量,化作一道流光逃得无影无踪,连回头都不敢。
魔君望着他逃窜的方向,嗤笑一声,眼神里满是不屑。
片刻后,近儿缓步从另一边的灌木丛后走来,白衣胜雪,脸色却有些苍白。
魔君迅速收敛周身的凛冽魔气,脸上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声音也放柔了几分:“你来了。”
近儿站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沉默了足足半盏茶的功夫,才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道:“你一直在利用陈若安,对不对?”
魔君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神色冷了几分,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怎么能说是利用?我向来不喜欢利用任何人,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收手吧,”近儿往前迈了一步,眼底满是恳切,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放下你的野心,别再挑起三界纷争,让大家和平共处。只有这样,我们之间才有可能。”
这是她最后一次为自己争取,也是为这段感情争取。
魔君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他沉默片刻,像是在权衡利弊,最终语气决绝:“我想,我们之间没必要再继续下去了。”
他要做的事,没人能阻止,更没人能质疑,哪怕是她也不行。
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人,这点他比谁都清楚。
近儿只觉得心如刀割,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原来,她所有的期待都只是自作多情,这段感情在他眼里根本一文不值。
她强忍着泪水,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也许我们之间的这点感情,在你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既然如此,我也没必要再留恋了。
从今往后,你我再无瓜葛。”她迅速擦干眼角的泪水,转身毅然离去,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生怕自己一回头就会心软。
魔君僵在原地,望着她决绝的背影,玄袍在晚风里轻轻晃动。
这段还没来得及开始的感情,就这样仓促地结束了。
他伤心吗?难过吗?
或许有一点吧,只是这点情绪,很快就被他心底的野心和筹谋掩盖了。
钱来客栈后院。
李行乐在房间里翻箱倒柜,柜子里的衣物被他扔了一地,床板也被掀开,连桌角的缝隙都没放过。
他盯着窗纸上那个小小的破洞,懊恼地拍着大腿:“肯定是那只山鼠精干的!”
他记得清清楚楚,这锁妖牌一直放在桌上。
没想到自己引狼入室了。
那家伙定是被东极收买了,咬破窗户把锁妖牌偷走送了人。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嘴里嘟囔着:“等我抓到那一人一鼠,非要扒了他们的皮不可!”
天水宅。
刑天坐在院中大槐树上,背靠粗壮的树干,闭目养神,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灵气,与周围的草木融为一体。
陈若安站在房门口,手里攥着一条白色的丝带,丝带的边缘绣着精致的兰草花纹。
她望着树上的刑天,心里犹豫不决——上次她亲手做了一根桃木拐杖送他,他说自己用不上,没收下。
这次的丝带,他会不会也不喜欢?也许他根本就不需要这些东西。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刑天忽然抬手一招,那根白色丝带便像有了生命般,轻飘飘地从她手中飞起,稳稳地落入他掌心。
他修长的手指捏着丝带,缓缓缠绕在双眼上,系了个简单的结。
一阵微风吹过,他的银发和白色丝带随风轻轻飘扬,身姿挺拔,举手投足间尽显儒雅气质,仿佛从画中走出来的仙人,让人移不开眼。
陈若安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站在槐树下,如痴如醉地看着他,心跳都漏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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