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治工作暂告一段落,战场也初步清理完毕。
浓重的血腥气依旧弥漫在河滩上空,与夕阳的余晖交织在一起,渲染出悲壮苍凉的氛围。
秦怀谷走到一直强撑着的平阳公主李秀宁身边,见她脸色愈发难看,肩头箭伤处渗出的鲜血已染红了大片衣甲。
而那支射中胸口、仅截断尾羽的箭杆,更是随着她微弱的呼吸轻轻颤动,每一次颤动都牵扯着心肺,令人看着都觉窒息。
“公主,您伤势沉重,请容在下先为您处理肩伤。”秦怀谷语气凝重。
李秀宁微微颔首,已是连说话都觉费力。
秦怀谷先检查她肩头的箭伤。
箭矢穿透甲胄,入肉颇深,但好在未伤及主要经脉与骨骼。
他并指如剑,在箭伤周围几处大穴快速点过,以内力暂时封住周边气血,减少痛感与出血。
随即,他右手如电,精准地握住箭杆,掌心内力一吐即收。
一股柔和却带着高频率微振的内劲顺着箭杆瞬间传至箭头深处,巧妙地震开了箭头与血肉的微小粘连。
就在这粘连松开的刹那,他手腕一抖,“嗖”的一声轻响,箭矢已被完整拔出,创口处竟只有些许血珠渗出,并无预想中的鲜血飙射。
早有女兵递上金创药。
秦怀谷将药粉均匀撒在伤口,再次运指如飞,以特殊手法点按周围穴位,辅以精纯内力疏通淤塞的细微经络,促进药力吸收与伤口愈合。
不过片刻,李秀宁便觉肩头那火辣辣的剧痛大为缓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舒爽的清凉感,她不禁心中暗惊于对方医术的神妙。
当目光转向她胸口那支断箭时,秦怀谷的眉头深深锁起。
“公主,此箭……最为棘手。箭簇带钩刺,入体后已然倒开,且位置险极,距心脉不过毫厘之差。
若贸然拔出,钩刺撕裂心脉,恐有瞬间殒命之危。
在下需准备一番,辅以金针渡穴、劲力护持,方有几分把握。
此刻条件简陋,只能暂且维持原状,先行止血固元。”
他稍作停顿,声音沉稳继续:“伤处近于胸口,男女有别,授受不亲。
在此荒郊野外,无帷帐遮隔,更无女医协助,秦某若贸然动手,不仅有损公主清誉,更可能因避忌而无法全力施为。
需待至关内,准备周全,或有女医在场,辅以金针定穴、劲力护持,方有十足把握。”
说罢,取出一套随身携带的、以秘银打造、细如牛毛的金针。
指尖轻弹,数道寒芒闪过,七八根金针已精准刺入李秀宁胸口箭伤周围的要穴,深浅不一,针尾微微颤动,发出极轻微的嗡鸣。
这“金针锁元术”乃道医不传之秘,旨在固本培元,锁住生机,延缓伤势恶化。
同时以内力透过金针,极小心地护住那脆弱的心脉区域,避免箭簇因颠簸或气血运行而产生移位。
处理完这些,秦怀谷才得空与李秀宁继续之前的话题。
他面色沉静,分析道:“公主,方才交手时,我曾留意到这些突厥骑兵的装束特点。
他们在皮甲之上,皆装饰有黑褐色隼羽。
据在下所知,突厥执失部之下,有一名为‘风隼’的中小部落,其精锐战士便有以此羽为饰的传统。
然,风隼部惯常的游牧草场,距此苇泽关外围,至少有一百五六十里之遥。
如今初春,冰雪初融,草芽未盛,并非大规模南下劫掠的最佳时机。
他们怎会如此巧合地、精准地埋伏在我军回关的必经之路上?
观其阵势,非是寻常游骑巡掠,倒像是早有预谋,在此守株待兔。
此事,依在下看来,极不寻常,背后恐有隐情。”
李秀宁忍着胸口阵阵传来的闷痛与眩晕,仔细听着秦怀谷的分析,美眸之中寒光闪烁,与虚弱的身躯形成鲜明对比。
“秦先生观察入微,所虑极是。此亦为本宫心中所疑。只是……”
她略微停顿,似在权衡,终是低声道,“此次出行,虽非绝密军情,但知晓具体路线、时辰与护卫力量的,范围亦是有限。
若非巧合,那便是……消息已然走漏。一时之间,难以精准确定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或是……内部……”
她话未说尽,但意思已然明了,关内存在内奸的可能性,如同阴云般笼罩下来。
正在此时,秦怀谷想起了什么,从怀中取出一封保存完好的书信,双手呈上:“公主,这是淮阳王的亲笔推荐信,秦某此行,本是前来投效。”
李秀宁有些吃力地接过信件,展开细读。
信纸上是堂弟李道玄豪放而不失章法的笔迹。
读着读着,她的目光在几行字上凝固了,呼吸都为之一滞:
“……叔宝将军之侄怀谷,文武兼备,…于洛阳,一人一骑,斩王世充之精骑百余,破城门而出…
于破庙救弟一命,弟与之夜谈,觉其不仅武艺高强,于治政、军略亦有独到见解。
常能切中时弊,弟观其才,足堪出将入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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