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大捷,张君立被擒,通往洺州的道路已然敞开。
秦怀谷并未被胜利冲昏头脑,他深知刘黑闼虽连遭重创,但其根基尚在,困兽犹斗。
探马与凌敬麾下细作传回的情报显示,刘黑闼已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北面的定州。
此城乃河北雄城,墙高池深,粮草储备充足,更是屏护洺州北面的最后一道坚实壁垒。
镇守此地的,是深州人氏崔元逊,此人在窦建德麾下时便以多疑谨慎、善于守城着称,并非一味莽撞之辈。
大军行进至定州城外二十里处,秦怀谷下令扎营,并未急于逼近。
他亲自与凌敬、高雅贤等人,远远观察定州城防。
但见城头旗帜严整,垛口之后守军身影绰绰,戒备森严,显然已做好了长期固守的准备。
中军大帐内,气氛并不轻松。
“长史,定州城坚粮足,崔元逊又是个龟缩不出、极有耐心的主。若强攻,即便能下,也必是尸山血海,耗时日久,恐生变故。”
李仲文面带忧色,时间,如今对双方都至关重要。
唐军需要速定河北以应对北方突厥的巨大威胁,而刘黑闼则需要时间重整旗鼓,或等待可能的变数。
凌敬捻着胡须,沉吟良久,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长史,崔元逊此人,谨慎有余,而决断不足。
其最大特点,便是多疑,面对如此坚城,强攻乃下下之策。
或许,我们可以在他的‘多疑’上做些文章。”
秦怀谷目光一闪:“先生的意思是?”
“无中生有!”凌敬缓缓吐出四个字,随即详细阐释,“崔元逊依仗城防,意在拖延,消耗我军。
我军不妨反其道而行,不示弱,反示强!
不仅要让他觉得我军强大,更要让他觉得,其内部已然不稳,覆灭在即,从而动摇其坚守之心!”
“具体如何行事?”秦怀谷来了兴趣。
凌敬成竹在胸,娓娓道来:“其一,虚张声势。
命全军将士,广布旌旗,不仅营中遍插,更要在营地外围,乃至附近山丘林地,大量设置疑旗,务必营造出旌旗蔽日、兵马无数的假象。
其二,白日里,命后勤辅兵,于营中多处挖掘灶台,数量要远超我军实际所需,做出大军云集、后续部队源源不断抵达的姿态。
其三,夜间,营中篝火、火把要点得如同繁星落地,彻夜不息,巡夜队伍要频繁走动,鼓角号令声可适当传递至城头,让其感觉我军枕戈待旦,士气高昂。”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其四,也是关键,散布流言。
可派细作混入城中,或令俘获的定州籍士卒‘逃回’,在市井巷陌、甚至守军之中,悄然散播消息,就说……
平阳公主已亲率十万并州精锐,星夜兼程,不日即将抵达定州城下,与秦长史汇合!届时,内外夹攻,定州绝无幸理!”
秦怀谷闻言,抚掌轻笑:“好!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此计大妙!然,仅此恐还不够。崔元逊多疑,流言或可惑其军心,却未必能让其彻底绝望。”
凌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长史所言极是。故,还需第五步,亦是致命一击——无中生有,制造内乱假象!”
他压低声音,“属下可模仿崔元逊及其麾下主要部将的笔迹,伪造数封‘往来密信’。
信中内容,可暗示其部将中,已有人对刘黑闼失去信心,暗中与我有联络,意欲献城,只是碍于崔元逊而尚未行动。
然后,我们需‘不经意’地,让崔元逊的心腹,或者让他本人,截获这些密信!”
秦怀谷眼中精光大盛:“此计甚毒!若崔元逊见到这些‘密信’,以其多疑性情,必会怀疑麾下将领,内部将相互猜忌,军心自乱!
届时,他外有‘大军压境’,内有‘叛将隐忧’,这定州,他还如何守得住?”
“正是!”凌敬点头,“此乃攻心为上。待其军心动摇,心神不宁之际,长史再临城下,以无双武艺震慑之,或可不成而屈人之兵!”
“便依先生之计!”秦怀谷当即拍板。
唐军大营立刻高效运转起来。次日,定州城头的守军便惊愕地发现,城外唐军的营寨规模似乎一夜之间膨胀了数倍!
放眼望去,旌旗林立,密密麻麻,一直延伸到远方山麓,根本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马。
营地上空,炊烟也比往日多了数倍,显然是在准备海量的饭食。
到了夜间,唐军营地点燃的篝火与火把,更是将半边天空都映照得通红,人影幢幢。
巡夜队伍的脚步声和偶尔响起的号角声,在寂静的夜里清晰地传到城头,让守军神经紧绷,不敢有丝毫松懈。
与此同时,“平阳公主率十万精锐即将抵达”的流言,如同无形的瘟疫,开始在定州城内悄然传播。
起初只是市井窃窃私语,很快便传到了守军士卒的耳中,恐慌如同滴入清水的墨汁,迅速蔓延开来。
十万娘子军!那可是平阳公主麾下的百战精锐!若真如此,定州还有希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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