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板掀开一条缝,井口涌出的风扑在脸上,带着一股陈年木头混着焦纸的味道。林青蹲着没动,手还搭在钢板边缘,掌心发凉。那只苍白的手从黑暗里伸出来,停在半空,像是在等一句话。
曹琨站在三步外,呼吸变重,手指抠进大衣口袋,指甲几乎要戳破布料。他盯着那只手,又看向林青。这年轻人背影不高,却像钉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带你走。”林青声音不高,“换个地方安身。”
那手微微颤了一下,慢慢缩了回去。井口的风停了,铁板缝隙里的寒气还在往上冒,但不再压迫人胸口。
林青站起身,转身面对曹琨,语气平稳:“封印已解,邪气暂平,三日内不会再有异动。”
曹琨没立刻回应。他低头看了眼自己军靴的尖,又抬眼扫过四周。士兵们全围在远处,没人敢靠近,可每双眼睛都盯着这边。刚才那一幕,谁都看见了——地底的东西听一个人的话。
他忽然抬手,冲副官喊:“吹集合号!”
号声呜地响起,划破营地夜空。不到五分钟,三百多号人列成方阵,站在空地上。没人说话,队伍齐得罕见。
曹琨走到高台前,整了整领口,挺直腰板。他环视全场,声音压过风声:“今天你们看到的事,我不解释。也不许传出去。但有一条——这位林道长,以一人之力稳住全营,救回疯兵,更敢亲自开井对话地底之物。这不是装神弄鬼,是真本事。”
人群里有人咽了口水。
“这样的胆识,这样的手段,胜过千军万马。”曹琨顿了顿,抬手,行了一个标准军礼,目光直直落在林青脸上,“我曹琨,敬你为护军之师。”
全场静了几秒。
有人眨了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林青愣住了。他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军阀,一个握枪掌权的人,对他这个穿道袍的年轻人行军礼。他下意识看向九叔。
老人站在角落,双手拢在袖中,嘴角轻轻扬了一下,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林青收回视线,深吸一口气,抱拳还礼:“不敢当。”
话是这么说,但他站得笔直,没有退后一步。
曹琨放下手,脸色依旧严肃:“来人。”
副官快步上前,捧着一只红漆木箱。箱子打开,银元堆得冒尖,阳光照上去晃眼。旁边叠着十匹绸缎,蓝的、红的、紫的,全是上等货。还有三支德国造手电筒,锃亮崭新,连包装都没拆。两箱西药用油纸包着,标签写着“阿司匹林”“磺胺粉”,这年头比金子还难搞。
“这些不算报恩。”曹琨说,“只作酬劳。日后你要什么,尽管开口。”
林青看着箱子,没伸手。他知道这些东西值多少钱,也知道收下意味着什么。他本想推辞,可余光瞥见九叔朝他走近一步。
师父轻轻拍了下他肩膀,声音低:“收下。这不是贪财,是让人知道,行正道者,必得回报。”
林青怔了怔,明白了。
他要是拒了,别人会觉得道士清高做作;他要是拿了,才说明这份本事配得上这份赏。
他上前半步,拱手:“多谢将军厚爱,弟子必不负所托。”
曹琨笑了下,这次笑得坦荡:“好。”
他挥了下手,副官把箱子搬到林青脚边。银元沉,箱子压得地面陷了一点。
“今晚设宴。”曹琨宣布,“全营加餐,肉炖土豆管够。庆功。”
队伍里终于有了动静,有人小声议论,有人咧嘴笑。恐惧还在,可更多是一种劫后余生的松快。
林青没动箱子,只抬头看天。太阳偏西,云层散开,光线洒在营地各处。哨塔上的士兵摘了帽子擦汗,南门岗哨有人点烟,动作自然了不少。
他知道,刚才那一礼,不只是给他的。
是给整个道门的。
也是给那些不信的人看的。
九叔走到他身边,低声问:“怕吗?”
林青摇头:“不怕了。”
“那就好。”九叔看了看那口井,“事情还没完。”
“我知道。”林青说,“但它答应见我,就说明还能谈。硬来只会逼它伤人。”
九叔没再说话,只是把手搭在他肩上,站了一会儿。
曹琨走过来,手里多了个牛皮文件袋:“这是附近三镇的地图,标注了所有水井、老坟、庙宇。你说要查是谁动了不该碰的东西,我给你权限。”
林青接过袋子,沉甸甸的:“谢谢。”
“别谢我。”曹琨看着井口,“我要谢的是你。要不是你,明天可能就有十个兵发疯,后天就是一场营啸。到时候枪一响,死的可不止一个两个。”
他顿了顿:“你是唯一一个敢下去谈的人。”
林青没接这话,只问:“之前谁负责挖这口井?”
“工程队。”曹琨皱眉,“外地来的,干完活就走了。说是修地下排水管道,结果挖出块石碑,上面刻着字,没人认识。当晚就开始出事。”
“石碑呢?”
“烧了。”曹琨苦笑,“当时觉得不吉利,一把火扔进炉子,灰都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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