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的手指还贴在那面墙上，震动没有停。它不像刚才那样断断续续，而是持续不断地从墙内传来，像有人在另一侧敲鼓。
他收回手，甩了甩发麻的指尖。这墙不对劲，表面看着是实心石壁，可震感却空荡荡的，像是后面藏着空腔。
“这墙有夹层。”他说。
小雨扶着陈玄靠在角落，听到这话立刻抬头：“你能确定？”
“不是猜的。”林青退后两步，把刀鞘横过来，用力敲了三下墙面。声音闷闷的，和敲实心岩不一样。他又换了位置再敲，声音变了调。
赵刚喘着气挪过来，从怀里掏出朱砂粉，一点点撒在墙根。粉末刚落地，颜色就变了，由红转黑，像被什么东西吸进去一样。
“邪气走这条路。”赵刚抹了把汗，“里面肯定有通道。”
林青点头，伸手按住墙面，慢慢输入一丝阳气。掌心刚一发力，整面墙突然发出低沉的嗡鸣，像是被唤醒了什么机关。紧接着，一道裂缝从上到下裂开，不宽，但足够人侧身挤进去。
冷风从缝里吹出来，带着一股铁锈混着腐草的味道。
“走不走？”赵刚盯着那条缝。
“来都来了。”林青握紧刀鞘，“还能回头？”
他第一个钻进去，刀鞘探路。小雨背着陈玄跟在中间，赵刚断后，一手拄木棍，一手抓着朱砂包。
甬道很窄，只能一个人通过。地面踩上去咯吱响，低头一看全是碎骨头，有的已经发黑，有的还沾着干掉的皮肉。两边墙上刻满了字，歪歪扭扭，像是用指甲抠出来的。
“别看墙。”林青提醒，“这些字会乱神。”
小雨闭着眼睛往前挪，全靠前面人的脚步声判断方向。她耳朵贴着陈玄的背，能感觉到他在轻微抽搐，但呼吸还算稳。
走了大概十几丈，前方出现一个凹进去的石龛。里面放着一本黑皮书，封面没有字，只有骷髅形状的凸起纹路。
“这就是魔典？”小雨睁眼看了眼。
“应该是。”林青没敢直接碰，“之前那本是假的，或者只是副本。这本才是源头。”
他蹲下身，用刀鞘轻轻碰了下书角。书页自己翻了一下，露出一行血写的字：**七地眼启，归墟门开。**
“果然是冲着归墟来的。”赵刚咬牙，“他要把那扇门打开。”
林青继续翻，动作很慢。每一页都用古篆和血书交替写着仪式流程。什么时辰动土，什么方位祭杀，哪些人适合当祭品，写得清清楚楚。
看到一半，他忽然停住。
“等等。”他说，“这里写了破法。”
小雨凑近：“怎么说？”
“断其引脉，焚其名册。”林青念出这句话，“只要毁掉连接七地眼的能量中枢，再烧了这本记录所有献祭者的魔典，仪式就成不了。”
“那我们现在在哪？”赵刚问。
林青从怀里掏出那张羊皮地图，对照着魔典里的标记。手指一点一点移过去，最后停在一个位置。
“我们脚下。”他说，“就是能量中枢之一。”
空气一下子沉了下来。
如果这里真是节点，那他们现在站着的地方，就是整个阴谋的核心。炸了它，外面那些地眼就断了联系；不炸，等归墟之口彻底开启，谁都拦不住。
“问题是，怎么炸？”赵刚低声说，“咱们带的符纸不够，朱砂也快用完了。”
林青没说话，继续翻书。最后几页写的是自毁机制——一旦有人触碰核心内容，巢穴就会启动崩塌程序，所有通道自动封闭，防止外人破坏。
“机关已经动了。”小雨突然说。
她话音刚落，头顶就开始掉碎石。一块砸在赵刚肩上，他闷哼一声，差点跪下去。
“撑不住多久。”林青迅速撕下衣角，从怀里摸出一块铁牌，用刀尖在上面刻字。每一笔都刻得很深，把魔典里的关键信息一条条记下来。
小雨守在他旁边，一只手按着陈玄的额头，发现他的体温又升了。嘴唇微微抖动，像是又要念出那些诡异的音节。
她立刻抽出银针，扎进他的人中和耳后。这次没用上次的方法，换了个穴位组合。针落下后，陈玄的身体松了下来。
“暂时压住了。”她说。
林青刻完最后一行字，把铁牌收进怀里。抬头看向那本魔典。
“要烧吗？”
“不能烧。”赵刚摇头，“这是原件，要是现在毁了，说不定反而触发最终仪式。得留着当证据，或者……当诱饵。”
林青想了想，点头：“先带走。”
他用布把书包起来，塞进背包。刚系好带子，整条甬道猛地一震，后面的路直接塌了，碎石堵得严严实实。
“回不去了。”赵刚苦笑，“只能往前。”
三人退回主密室，把陈玄放在相对安全的角落。林青检查了一遍他的状态，脉搏弱但稳定，暂时没有恶化迹象。
“接下来怎么办？”小雨问。
“找出口。”林青环顾四周，“地图上标了归墟之口的方向，我们顺着那个走，途中找到能量中枢就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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