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营腹地,血与火交织。
夜风卷起灰烬,火光映得天色如铜。杀声如潮,嘶鸣似雷,空气里弥漫着焦灼与血腥的味道。
石敬远孤身立于乱军之中,盔甲破裂,鬓发凌乱,浑身早被鲜血染透。火龙双棒的火药早已燃尽,如今只剩冰冷的铁与他残存的怒火。他喘着粗气,眼中血丝布满,浑身的力气几乎榨干,但仍死死握着兵器,像一头被围困的老虎,宁死不屈。
四面辽兵蜂拥而来,刀戟闪光,旗影翻腾。
他心念电转此时若不拼,便无生路。
“拼得出去,命不该绝;拼不出去,算我命中注定!”
他猛地咬牙,眼中寒光一闪,厉声怒吼:“番兵都给我滚开!”
话音未落,火龙棒骤然翻舞。
铁棍破风,声似惊雷。第一棒砸下,一名辽兵头骨粉碎;第二棒横扫,骨骼断裂、血花溅地;接着,他狂风骤雨般出手一棒一个,一棒一对,双棒并作一体,呼啸平推,声势惊天。
辽兵被砸得人仰马翻,尸横遍地。
他胯下那匹老战马似也被战意感染,怒嘶连连,前蹄踢飞敌兵,后蹄狂扫阵列,冲撞之势势不可挡。
血溅三丈,火光映照中,辽军阵内宛若修罗地狱。惨叫、兵刃、烈焰交织成一片混沌。
然而好虎架不住群狼。辽兵虽死伤无数,却仍层层涌上。
石敬远越战越急,力竭汗涔,双臂发麻,火龙棒沉如千钧。高竿上,辽兵的信旗一晃,四门再合,潮水般的敌军再度汹涌而来。
他往南冲,辽兵如墙;
往东突,阵门封死;
西、北皆然四门兜底,天罗地网。
汗水顺着鬓角流下,石敬远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喘息如牛,心中苦叹:
“完了……不听杨衮之言,果有今日之祸!天啊,我石敬远一片忠心,只想立功赎罪,却落得如此下场。这都是我当年助辽的报应!”
他缓缓抬头,看着漫天火光,手指紧扣双棒。
“我欠的血债,就让我自己偿吧。”
战马早已力竭,辽兵四面逼近。就在他举起火龙棒,打算以死谢罪的刹那
南方忽然传来震天喊杀。
“火山军杀入辽营啦!”
那声音如春雷滚动,直击他的心。火光闪烁中,他依稀看见辽营南面火势更盛,尘浪翻腾,一面赤红的“火山军”大旗在夜风中猎猎飞舞。
他怔住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辽军大乱,阵脚被撕开。就在那混乱之中,一骑烈马破火而来,火尖枪寒光耀目;其后又有一骑白甲将领,刀光如雪。那熟悉的旗帜与面孔,让他几乎热泪盈眶。
正是火山王杨衮与小诸葛呼延凤!
原来,就在前一夜,石敬远偷离火塘寨。次日清晨,亲兵禀报杨衮与呼延凤。二人得知后,既佩服其胆气,又深知他年老力衰,孤身赴险,必是九死一生。当即下令提前发兵。
火山军五万众披甲出谷,昼夜兼程。行至太原城下,正欲安营,忽见辽营南面火光冲天,呼延凤认出那是火龙棒的烈焰。
他当即喝道:“大哥,老将军陷阵!此乃天赐良机救将破敌,一举两得!”
杨衮拍鞍拔枪,目若烈焰:“天助我也!留两万护粮,其余随我破营!”
号角骤起,火山军如火流倾泻,铁甲映天。杨衮、呼延凤一前一后,直闯辽营。
“被困的将军莫慌!我们来救你!”
那声音雄浑如雷,震得石敬远心头一颤。
他抬眼望去,只见辽营正南,一道缺口被火光撕开,一匹烈马破阵而入,金甲如焰,火尖枪挑碎烟尘。
“哈哈我死不了!”石敬远猛拍马鞍,战马长嘶,双棒再舞,“番兵!看我石天王还活着!”
他再次杀入敌群,棒影翻飞,辽兵哀号。
两骑对冲,火花四溅。烈炎驹嘶声震天,火枪破风;青马浴血狂奔,双棒呼啸。
霎时之间,两骑并至。石敬远一看冲来的金甲将军,热泪滚落:“杨衮原来是你!”
其后又有白甲将领策马杀来,刀光闪烁。
“呼延凤!你也来了!”
三骑会师于火海,兵刃交织,火光映面。
呼延凤沉声道:“别说话!辽兵又合阵了先杀出去再说!”
杨衮点头,火尖枪一扫,喝道:“随我破阵!”
辽兵四面合围,战火卷天。
三人奋战于万军丛中,杀声震地。火光照得他们面如血铸,汗如雨下。
呼延凤抬眼一望,忽见竿顶灯影晃动,心头一惊
“杨大哥!这是四门兜底阵!”
“哎呀打雁的,反被雁啄了眼!”杨衮怒道。
呼延凤稳声答:“竿顶灯是阵眼!砍倒高竿,咱们就能脱身!”
“我去!”杨衮策烈炎驹疾冲,火尖枪破风,直指阵心。
他猛催烈炎驹,火枪破风直指阵心。
高竿之上,四色灯摇晃不止,仿佛四只阴森的眼,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高竿之下,战火翻腾,尘土与血腥味混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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