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军帐内烛火摇曳。赵匡胤与高怀德低声商议,忽听外头一声暴喝:“好哇!赵匡胤,你敢蒙君作弊,窝藏国家罪犯,还想逃走?我看你往哪儿跑!”
这一声如霹雳惊雷,炸得赵匡胤心头一颤,冷汗瞬间涌出。他猛地拔出腰间的宝剑,寒光一闪,剑锋上仍滴着冷露的光。高怀德也惊得变色,双拳紧攥,杀气已从指缝透出。
赵匡胤目光一沉,伸手指向床底,轻轻一摆。高怀德会意,俯身一滚,钻入阴暗的床下。帐外脚步声沉稳,烛火被风摇得一晃一晃。随即,帐门被人掀开,一阵夜风卷着尘土灌入。
来者身影映在帐壁上,一袭青袍,腰系丝绦,头戴诸葛巾,手执羽扇。眉清目秀,须垂三绺,气度安然中透着一股不容轻犯的威势。赵匡胤定睛一看,心头一紧正是护国军师,苗光义。
“赵元帅,”苗光义的声音温和却锋利,“你拔剑要做什么?”
“没什么。”赵匡胤强作镇定,手中的剑未放。
“屋里还有谁?”
“没别人。”
“别装了。”苗光义轻摇羽扇,嘴角带笑,“隔墙有耳,你们说话我全听着了。你窝藏天子的仇人高怀德,明杀暗放,如今还想私逃?走吧,随我见万岁去!”
赵匡胤心中一惊:外头明明无人,这老道怎会知道?他定神一想,暗觉此言有诈。
“军师休玩笑,高怀德不是早死了吗?”
“他死了?那你妹妹怎么办?”
“你你说什么?”赵匡胤假作糊涂。
“得了吧。”苗光义微笑,羽扇一合,目光犀利如刃,“你这点小心思,我会不知?你这是想在如来佛手心里翻跟斗!”
赵匡胤一时语塞,面上冷汗淋漓。苗光义步步逼近,语气转柔:“赵元帅,我拿你当兄弟,你却拿我当外人。高怀德能活到今日,全靠我几次暗中遮掩。校场上若非我求情,他早成刀下冤魂;几次柴王巡营,也是我从旁挡了过去。你还不明白吗?”
赵匡胤心知再瞒也无用,只得放下剑,低声叹息:“军师,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此事牵连太大,若连累到你,我良心难安。”
苗光义笑了笑:“你想把他藏到何时?柴王心疑如火,迟早要发。此事不宜久拖,不如趁乱脱身。”
赵匡胤抬头:“我正无计可施,军师可有高见?”
苗光义眯眼一笑:“我来,便是为此。天井关之战,你有一颗宝棋未落高怀德。只要用得其所,破关指日可待。”
“可是万岁忌恨他如仇,若露面,咱们都活不成。”
“那就交给我。”苗光义轻轻摇扇,低声道,“由我带他离营,几日之内,我能叫他拨云见日,白蛇化龙。”
赵匡胤闻言一怔,心头微亮,却又不安:“军师要带他去哪儿?”
“天机不可泄漏。”苗光义笑得意味深长。
赵匡胤犹豫片刻,终叹道:“妹夫,是自己人,出来吧。”
高怀德从床底爬出,满脸尘土,却仍挺直腰身。赵匡胤介绍道:“这就是我常说的苗军师,足智多谋,能掐会算。你能活到今天,全靠他暗中相助。”
高怀德抱拳,拱手深施一礼:“多谢军师救命之恩。”
苗光义抚须而笑:“无量天尊。你这些日子受苦了。”
赵匡胤随即命人准备盔甲战马,又亲自为他整理行装。
烛火之下,铁甲反着红光,鞍辔作响。苗光义看了看,淡淡道:“天命如此,今日起,莫回头。”
赵匡胤心头惴惴,忍不住问:“军师,你到底要带他去哪?”
苗光义羽扇轻合,神色不动:“我若多言,反误大事。”
说罢,他转身而出,青袍飘然。帐外风声呼啸,夜色吞没了两人的身影。
赵匡胤久久站在原地,心中涌起不安。
“他说要助我破关,却半句不明;如今又带走怀德……真要出了岔子,如何是好?”
他派人去苗光义帐中探查,却只见帐内空空如也。
那一夜,风卷帐帘,军营寂静,赵匡胤独坐灯下,眼前的烛火在风中摇晃,仿佛预示着未知的命运。
他叹息一声,终于合衣而卧,心仍乱如鼓。
风卷着寒气掠过周营。天幕上无月无星,只有远山的轮廓在夜色中隐约浮动。赵匡胤睡得极沉,梦里还在听战鼓,直到一声炮响仿佛在耳边炸裂,他猛然惊醒,浑身冷汗。
他侧耳倾听,只觉营外人喊马嘶、刀戈碰撞、火光冲天那是实战的声音,不是梦。
“杀呀!”
“拿呀!”
“别让柴荣跑了!”
喊声近似咫尺,震得帐篷都在颤。赵匡胤心头一凉,衣未整齐便翻身起床,脚一落地便踩进冷灰。他一面套上战靴,一面咒道:“完了!中计了!”
话音未落,两个亲兵慌不择路地冲进来,脸上带着烟火的红光。
“元帅!不好了!外边火起了,粮垛、军帐都烧着了!天井关的兵劫营杀来了!”
赵匡胤心里一阵剧跳:“我怎么睡得这么死?!”他一边系带披甲,一边怒喝,“传令!备马,抬兵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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