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胤出来应战!”老将的声音透过战鼓直震人心,粗犷而有力。
赵匡胤皱起眉,原不想在此开战,只打算驻军几日整顿粮草。但对方既已点名挑战,若不应战,恐士气受挫。他侧头看向众将:“谁愿出阵?”
高怀德策马出列,双眼冷亮:“末将请战。”
赵匡胤点头:“先锋小心。”
高怀德驱马出阵,长枪一横,马蹄踏雪直奔对方阵前。他抱拳拱手,沉声道:“前面那位老将军,莫非是佘令公?”
对面老将哈哈一笑:“不错,正是佘表。你可是高怀德?”
“正是。”
佘表眯眼打量他:“你父高行周,是我汉室旧臣,忠肝义胆,死得其所。可你呢?不思报国,反助周贼,岂不辱没你父之名?”
高怀德神色不变,声音低沉:“佘老将军,我父当年保刘氏,后来悔之莫及。刘承佑昏庸无道,荒淫纵酒,致社稷倾覆。先父以死谢罪。如今刘崇不思悔过,反起兵伐周,扰民害国。我们伐河东,是顺天讨逆,非贪地夺权。老将军若能识时务,弃暗投明,仍可官复原职。”
佘表一声冷笑:“休说大话!凭你这乳臭未干的小辈,也想与我论国?今日我就叫你知道,世上还轮不到后生小子放言天下!”
话音未落,他猛一拍马腹,金甲一闪,手中板门刀劈头盖脸砍来,刀势如山,风声咆哮。高怀德反手抖枪,银光一闪,枪尖迎上大刀,火星四溅。两人马交错,刀枪碰撞声如惊雷,激起漫天雪雾。
赵匡胤立于阵前,目光紧盯二人。高怀德年少力壮,枪法灵动如龙,转折之间锋芒毕露;佘表老而不衰,刀势雄浑,气贯如虹。七八个回合下来,寒光乱舞,马嘶声震。佘表心中暗惊:这小子果然有他父当年的神勇。
“好一个高怀德,”佘表心念一转,杀意陡起,“若不趁此废他,周军锐气不灭。”
他猛然一勒缰绳,两马擦肩之际,刀转左手,右手探入胸前的豹皮囊中,抽出一枚铁制暗器。那暗器形似铁瓜,散发着阴冷的寒光。佘表低喝一声,手臂猛抖“犀牛望月!”铁瓜破空而去,直奔高怀德后背!
高怀德听到背后破风声,心知不妙。老将惯会偷袭,若回头闪避便是死路,他咬紧牙关,双脚一夹马腹,想要拼速度避开。可铁器已近在咫尺
“啪!”一声闷响,暗器重重砸在他的背甲上。铁叶飞散,巨震直透五脏六腑。他胸口一热,喉咙一甜,喷出一口鲜血。
“糟了”高怀德身形一晃,几乎跌下马背。
佘表见状,冷笑着挥刀追来:“小儿受死!”
赵匡胤面色骤变,怒喝:“救人!”郑子明、罗延西两将飞马跃出,长枪齐伸,在佘表刀落之际同时刺出。火花乱溅,三匹战马撞成一团。佘表怒吼一声,硬生生被逼退数步。高怀德趁机被救回营,鲜血沿着铠甲流了一路。
暮色沉沉,山风夹着血腥气,从佘塘关方向滚滚吹来。夜幕下的周营,火光闪烁,空气里仍弥漫着白天厮杀后的硝烟。赵匡胤立在营前,看着被抬回来的高怀德,神情阴郁。
他知道,这一仗打得太憋屈没能拿下佘塘关,反倒伤了一员大将。怀德不仅是朝廷的顶梁柱,更是他的妹夫,若真有个好歹,这支军心都会乱。
他看着远处还在轰鸣的战火,心里暗想:“高怀德若真倒下,别人再勇也顶不上他的位置。这仗,谁去垫下一个马蹄?”想到这里,他一摆手,沉声下令:“鸣锣收兵,全军回营!”
战鼓转为撤鸣,阵地上的士兵如潮般退回。弓箭手列阵掩护,箭如暴雨,漫天飞落,逼退了穷追不舍的佘表。
佘塘关外,老将佘表勒马而立,眯眼望着周军退去的方向,脸上浮现一丝冷笑。他振刀高喊:“周营听着!明日老夫还要来讨战!”
说完,他带着两个儿子佘虎、佘龙,敲着得胜鼓,唱着得胜歌,昂然回城。关门在身后“轰隆”一声合上,回荡在山谷间,像是一声讥笑。
周营这边,火光通明,士兵彻夜未眠。工匠们连夜修营,挖壕、筑垒,敲打声不绝于耳。帐篷间弥漫着药味和焦灼的气息。
高怀德被架进主帐,面色惨白,背上鲜血浸透了战袍。军医忙着为他敷金疮散、喂止血丹。烛火摇曳中,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赵匡胤亲自守在床边,看着他胸口一鼓一鼓,心中焦灼。
“怀德,”赵匡胤低声道,“那老贼用的是什么暗器?”
高怀德苦笑:“我没看见……听到风声,转头就中了。马快,人更快,避不掉啊。”说完,一口血又从嘴角涌出。
赵匡胤皱眉不语。帐外风声凄厉,军旗猎猎,整座营地笼罩在压抑之中。
这时,军师苗光义走进帐内,拱手道:“元帅,佘表善用奇器,正面难敌。不如召集诸将商议,看看有何破法。”
赵匡胤点头。夜里,所有将领聚集在主帐,烛火映红了他们的脸。酒食未动,气氛已沉重如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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