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怀亮也紧随其后:“我七哥是来打仗的,不出战还留在军中干嘛?我替他察敌形势,让他上阵杀敌,狠狠煞一煞佘表的威风。”赵匡胤犹疑道:“只是……佘表惯用走线鞭,极为凶悍,我怕七将军不是其敌手。”高怀亮信心十足:“您放心,只要把我们家的走线锤拿出来,佘表定然趴下。”
赵匡胤一笑,点头应允:“如此,七将军请。”话音未落,战鼓齐鸣,十余将领跨马出营,风卷旌旗,杀气腾腾。杨继业披挂整齐,挎上鹿皮囊中的走线锤,目光如电,由高怀亮一同陪着来到队前。
此时,佘塘关阵中旌旗招展,佘表父子早已列阵等候。他怎会想到,杨继业竟会为周营而战?他心里翻江倒海,恨意如火:当年佘赛花随杨继业而去,至今未归,留给佘家的是羞辱与血债。老夫人思女成疾,佘表夜夜怒火难平。大儿子佘龙也曾规劝:“爹,那亲事根本没有退成,是你强行许给孙家,才酿成孙家公子死在佘塘关。妹妹若不乐意,怎会跟人家走?她心甘情愿,咱们认命吧。”佘表怒不可遏:“她是我女儿,怎能不管?若不是杨家插手,我佘家怎会落得如此田地?”
而今日,杨继业竟然领兵前来,成了敌营主将。佘表起初不敢相信,直到阵前一看真容,脸色骤变,怒火攻心:“佘龙、佘虎,那不是杨七么?”佘虎冷声应道:“没错,是他。哪怕扒皮剔骨,也认得出来。”佘龙惊道:“他怎会投了周营?”
佘表怒气难抑,径自勒马至阵前,高声喝骂:“你是小畜生杨七?”声音如雷,震荡四野。
杨继业闻言顿时脸色一沉,怒火自胸中升起。他一步踏出,目光如炬,厉声喝道:“你身为长辈,却口出污言。两国交兵尚且礼数在先,你佘表身为人父,却如此无礼,怎不令人羞耻!”话锋一转,他拔开鹿皮囊,从中取出沉重的走线锤,锤身寒光凛冽,耀目如星。
“你认得这是什么吗?”杨继业声音沉稳,却带着雷霆之势,“走线鞭伤我兄高怀德,今日我便以走线锤为之复仇。”
佘表一怔,气势顿时被震住。他本以为杨继业是来寻婚事麻烦,不料却是带锤来战。他咬牙切齿道:“你抢我女儿,如今又敢帮周营对我动手,真是以小犯上,找死!”
杨继业冷笑一声:“我并非投降,只是来帮我兄弟出口气。你伤了我杨家兄弟,便得有个交代。我劝你弃关而走,不然我这走线锤,便要把你那鞭子敲成废铁。”
黎明的光还未完全拨开夜的阴影,佘塘关外的山谷已被杀气填满。晨雾如薄纱般在营前流动,战鼓声隐隐,像是一场宿命的前奏。两军阵列成河,盔甲映着冷光,寒风卷旗,猎猎作响。
杨继业骑在马上,披挂森冷,金背砍山刀垂在马鞍一侧,链锤沉在鹿皮囊中,风声灌入耳中,仿佛在提醒他:这一战,不止是两国之争,更是恩怨相抵,血脉相裂。
佘表立在阵前,面色阴沉,须发乱飞。风卷起他披风的边角,他的眼中已无理智,只有旧怨和火。
“原来是帮周营打我,破走线鞭来了?”他冷笑,声音嘶哑却刺人,“好,好!我这一辈子养姑娘,是养出个冤家对头!杨继业,你来了正好就算你爹杨衮亲自来,也别想让我退半步!”
他声如雷霆,怒意翻涌,“就冲你,我也要把周营踏平!杀柴荣、抓赵匡胤,扒皮剜眼、点天灯!今日你若能破我走线鞭,那是你的造化。若叫我得手,定要打得你骨碎筋折,再去普阳告你父杨衮明保汉主、暗助周营,吃里扒外!叫刘王抄你杨家满门!”
杨继业紧握缰绳,眉目间压着怒气,冷声反击:“抄我家?你图什么好处?你女儿还在我家!”
“连她我也不要了!”佘表怒极,声嘶力竭,“小畜牲”
他话音未落,怒火夺身,双臂猛抡,合扇板门刀破风而下,直奔杨继业的面门!
杨继业心火上涌,也再无忍让,抽出金背砍山刀,铁光如匹练横天,马蹄一紧,两人兵刃交击,火花飞溅。
“当!”
第一声金鸣如雷,一刀震得两马齐退三步,劲风将两人披发吹起。
佘龙在阵中脸色煞白,惊呼:“爹!别打了翁婿动手,伤着谁都不好!”
佘虎却咬牙切齿:“爹下手重些!最好把杨七剁了!”
赵匡胤在远处的帅台上攥紧拳头,心中暗急这哪里还是战场?分明成了一场恩怨生死局。佘表豁出命来,若杨继业有闪失,他如何向杨衮交代?
高怀亮在阵侧急得直跺脚,脸涨得通红:“七哥,快使锤呀!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然而杨继业纹丝不动,额头青筋暴起,眼底闪过一丝挣扎。
锤若出手,就是生死他真能下得去手?
那是岳父。
是赛花的父亲。
是他曾经跪拜过的长辈。
脑海里浮现出佘赛花温柔的面容,那双眼里总有光,总有柔情。她说话总是轻声细语,早起替他披衣,夜里陪他看星。她曾笑着说:“你若在疆场拼命,也别忘了我爹年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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