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老将对视一眼,泪水涌上眼眶。史彦超的唇颤了颤:“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我们还以为这辈子要死在这牢里了。”
冯茂伸手一指门外,沉声道:“别浪费时间。二位歇一歇,揉揉腿,有力气就跟我走。我先去救高元帅与呼延先锋,回来接应。食盒里有酒饭,垫垫肚子,有点劲。”
他又把腰刀递过去,“这刀拿着防身,那死尸身上还有一口。若有情况,先护自己。”
史彦超苦笑一声:“冯将军,我们是马上将。若无坐骑,救出去也走不了几步。”
冯茂一拍大腿,低骂:“该死!我这人不骑马,倒忘了你们离不开马。好,我想办法!”
说完,他推门而出,风一灌进来,帐中那盏油灯晃得几乎熄灭。
夜风裹着沙土拍打脸庞,冯茂俯身疾行,转眼来到西边的牛皮帐外。这里比东帐严密得多,门口两盏火把照得通亮,两个道童分立左右,手握短刀,眼神凶狠。那门后,正是关押高怀德与呼延凤的地方。
冯茂贴着地皮,一寸寸向前挪动,心思飞快转动。
“杀一个,另一个必喊。若同时动手,稍慢一步也得惊动营中……”
汗顺着额角滑下,他咬紧牙,屏息盯着两名守卫。那两人正打着哈欠,靠着门框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火光映得他们的影子拖得老长,左右摇晃。
忽然,一阵夜风吹过,火光猛地一暗,帐门处的灯影也跟着晃动。冯茂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就这会儿!”
他身影一矮,脚下似箭,从暗处跃出,矮身疾掠如狸猫一般。先到左侧,铁棒自下而上,一记“撩阴棍”正打在那道童下颌。骨碎声“喀”的一响,那人喉咙都没来得及发声,便软倒在地。
另一边的道童愣了半息,正要喊,冯茂已翻身横移,脚下连点两步,身似残影。
“唰!”——铁棒抡起,一击砸在咽喉。血光飞溅,道童手中的刀“当啷”坠地。
两人几乎同时倒下。营外依旧寂静,唯有风声和马匹的低嘶。
冯茂蹲下,抹去铁棒上的血迹,心中却没有一丝得意。他知道,危险才刚开始。
“高元帅,呼延将军……你们可得撑住。”
与此同时,帐内灯火微明。
一张方桌,几碟酒菜摆在上面,香气却刺得人作呕。高怀德盘膝坐在凳上,衣衫破碎,肩膀上裹着的布早已被血浸透。他神色冷峻,目光一动不动。呼延凤在他身旁,沉默如石。
一个南唐牙将站在桌边,双手抱拳,脸上堆笑。
两个年轻女子——红杏与碧桃——穿着薄纱,笑语盈盈地走上前来。那碧桃眉眼流转,捧着酒盏,柔声道:
“将军,奴家乃金陵人。林元帅敬您是英雄,特命我等奉上贡酒。这是曹操故里的亳州美酿,香气扑鼻,舒筋活血。喝一口,胜过十年功夫呢。”
她俯身,将杯送至高怀德唇前,语气轻柔得像在哄小孩。
“来嘛,将军——张嘴。”
高怀德冷冷垂目,眼神如刀。呼延凤微微侧首,不语。
碧桃又扭着腰靠近些,香风扑面,轻声呢喃:“不喝?那奴就喂你。”
牙将面上闪过一丝不耐:“碧桃美人亲自敬酒,怎的还装冷面?你们北人真不识抬举!”
话音未落,空气骤然一紧。
高怀德猛地抬头,目光如雷。就在碧桃俯身之际,他右腿一抬,铁镣叮当,靴底如山般撞上她的前胸——
“砰!”
那女子惨叫一声,身躯飞出数尺,撞翻桌案,酒盏碎裂。她蜷在地上抽搐两下,便再无声息。
牙将暴怒,抽刀便砍:“竖子敢杀林元帅爱姬,我要你命!”
刀光掠过,呼延凤陡然站起,一脚横扫——
“当!”
钢刀脱手飞出,直插帐柱。牙将踉跄跌倒,高怀德趁势起身,铁链甩动,撞在那人脸上。鲜血飞溅,牙将仰倒在地,哀嚎未出,呼延凤又一脚踏下,喉骨碎裂。
夜色压得军营透不进一丝亮。风卷着帐篷的边角,发出“簌簌”声,仿佛在为将至的杀戮轻声低吟。火把在风口摇晃,烟气翻滚,空气中弥漫着焦油、血腥与烈酒的混味。
高怀德的脚刚踢碎牙将的胸骨,呼延风已踏上那人胸膛,一脚没收,骨裂声清脆得如断弦。屋内的动静惊了门外的两名小道童——二人神色一凛,提剑冲进来,门口顿时空了。
冯茂在黑暗的角落里,眼中寒光一闪。机会——终于来了。
他身形矮小,贴着地影,如一只蓄势而发的狼獾,骤然扑出。铁棒在手,一抖“打仙棍”寒光炸开,破风声尖锐刺耳。
“梆——!”
第一名道童的头骨如裂瓜,血花飞溅,尸体还没倒地,冯茂的身影已经跃起半空。
另一名道童看清那张熟悉的脸,心头骤震——正是战场上曾打伤梅声远的那个“矮锉”!他几乎是惊恐地尖叫:“不好了!矮锉来了——”
剑光一闪,他仓皇刺出。冯茂脚下轻点,矮身一扭,铁棒疾抡,双棒一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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