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印的眼睛立刻亮了:“真的?”
“贫道说话算数。”
“那好!可你要输了,可不能反悔。”
“那你若输了呢?”
郑印挠挠头:“我……这坟地也没什么能给你的。”
“我不要东西,只要你输了,听我一句话。”
“行!”
两人各伸出食指,轻轻一勾:“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反悔!”
月光下,少年的眼睛闪着光。他在家中每日寂寞练功,连玩伴都没有,如今有个古怪的老道与他较劲,心里反倒痛快。
老道向前站了一步,淡淡道:“来吧。”
郑印弯腰蹲马步,双臂紧绷,双手死死握住老道的手腕,猛一用力。老道纹丝不动,脚下如钉。郑印又拉第二次,脸憋得通红,额上汗珠滚落。
“哈!”他暴喝出声,使出吃奶的劲,结果那老道只是微微抖了抖手腕。
“扑通!”
郑印被震得后退三步,摔坐在地上。
“哎呀我的妈呀!”少年嚷了一声,屁股发疼,抬头一看,老道仍立在原地,神情安然。
“输了吧?”老道淡淡一笑,“男子汉言而有信。过来,给我提提鞋。”
郑印一愣。平日里,他身边仆从成群,从来都是别人伺候自己。可想到刚才的赌约,他咬咬牙,站起身,拍拍尘土,走上前去,伸手替老道提鞋。
刚靠近,老道脚一抬,那只草鞋“啪”的一声甩出去老远。
“人老不中用,”老道叹道,“一抬脚鞋就飞了。娃娃,去,把鞋捡回来。”
郑印忍着羞意,默默跑过去,把草鞋拾回,替他穿好。刚直起腰,老道忽然“哎哟”一声,身子微微一歪。
夜色深沉,松风阵阵。山脚的荒坟前,月色如洗,照得白茫茫一片。香烟在冷风里缭绕,一老一少的身影被月光拉得长长的,落在青石上。
郑印正替那老道挠痒,手指伸进他宽大的灰袍里,小心翼翼地挠着。老道双目微阖,声音懒散:“再往下……对,就是那里。哎呀,好孙子,比我那小黑驴还懂事多了。行了,够了。”
说着,他叹了口气,抬眼望着月色下的少年。那一双眼里,有笑意,也有深思。
此子可教。若勤习不怠,我必能将他化为真龙。只是野性未驯,骄气太重,得磨磨棱角。
老道心中暗想,伸手抓住黑驴的缰绳,轻声道:“郑印,我有事,要走了。”
“啊?仙长,您要去哪儿?”少年慌忙追问,“别走啊!”
老道淡淡一笑,背对着他:“云游四方之人,来去无定,有缘自会再见。”
“仙长!”郑印急得声音发颤,“您……您教我两招吧!就两招!”
老道回头,目光似笑非笑:“我会什么?我这草木之身,半截埋土,还得求人提鞋挠痒。你学我作甚?”
“仙长别谦虚,”郑印气鼓鼓地说,“连小黑驴都被您教得精灵古怪,我连它都打不过。求您教我几手吧!”
“学什么?”
“刚才您那手劲儿……我死命拉都没拉动,您是怎么使的?还有这小黑驴,它怎么那般灵动?教我那几招行不?”
老道笑了笑,摇头道:“行是行,可咱俩一不沾亲,二不带故,我凭什么教你?”
郑印眼珠一转,斩钉截铁道:“认干爹我不认,干爷爷我也不认。要学本事,就认师爷!”
“师爷?”老道哑然失笑,“你倒会讨价还价。好,不过‘师爷’可不好认啊。”
郑印小脸一红,偏又不服:“那咱俩比一场!你若赢,我就认你为师爷;要是你输了,就得认我娘为师!”
老道被他逗乐了,须发都颤:“哈哈,好个犟娃!行,那就依你。咱俩怎么比?”
“你把我摔倒,我就认师爷!”
“成。”
月光下,少年身形一挺,脚步一错,便是一招“黑虎掏心”,拳风呼呼生响,直取老道心口。
老道不闪不避,嘴角带笑。手腕微抬,指如铁箍,轻轻一带一送
“砰!”
郑印整个人被扔出丈外,翻滚两圈,灰尘乱飞。
他咬牙爬起,刚一抬头,老道飘然逼近,掌风未至,劲气已到。少年只觉背后一麻,又被拍得趴在地上。
郑印喘着粗气,脸涨得通红,终是心服口服,“扑通”一声跪下:“师父在上,徒儿给您磕头!”
老道伸手一拂:“别叫师父,你小,辈分轻,该叫师爷。”
“师爷!”少年重重磕头,语气坚定。
“好。”老道扶他起来,目光柔和,“你真愿意跟我学艺?”
“愿意!只要能学成真本事,为我爹争光,死也值!”
“学艺之人,心要静,身要苦。上山后,不许想家,可行?”
郑印咬牙点头:“不想!”
“好孩子。”老道点头,“现在你回屋,悄悄收拾行李,谁也别告诉。我在外面等你。”
那夜,寒露重重。老道牵着小黑驴,在竹林外等候。片刻后,少年背着小包跑来,眼中闪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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