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着急?”牙将冷笑。
“它。”
话音刚落,只见她手影一闪,绣绒大刀已出鞘。那刀寒光耀目,带起一阵狂风。“咔嚓”一声脆响,牙将的脖子血光乍现,头颅飞起。那脑袋在地上滚了几圈,竟还没断气,猛然一咬,咬住一名士兵的脚面!
那士兵惨叫一声:“我的妈呀!”扑倒在地。
门前众兵全被这一幕吓懵。有人连刀都掉了,腿打摆子似的乱抖。还未反应过来,刘金定已提缰一抖,刀柄一敲马骨,坐骑长嘶,猛然蹿进营门!
蹄声如雷,尘沙翻涌,她的银甲在阳光下闪烁成一道刺眼的光。
“闯营了!”
“是个女的!叫刘金定快截住!”
乱哄哄的喊声瞬间惊动整个东营。
东营向来松懈,守将李重进多年不练兵,士卒养成了怠惰的毛病。正午的烈阳炙烤帐顶,兵卒们干脆脱甲光膀,在帐中睡觉。营中弥漫着汗臭与酒气。
这突如其来的喊声,犹如一道霹雳劈开闷雷的天。
兵卒们从梦中惊起,一个穿反了衣服,一个拿裤子套脑袋;有人赤脚提刀,有人抱着靴子乱跑;更有人把头盔当饭碗扣头上。营盘顷刻大乱,喊声、哭声、咒声此起彼伏。
牛犊拉车般的混乱中,刘金定策马直闯,刀光似电。帐篷被掀翻,木桩被撞断,她的战马在营中踏出一条通道,风卷起她的长发,像火焰一样在阳光下跳跃。
“拦住她!拦住!”有人狂喊,却无人敢上。
东营主将正是李重进。此人原为周主郭威外甥、柴荣表兄,当年一心扶周灭宋。寿州之战,他暗用哭丧计,欲生擒赵匡胤,却反被赵匡胤擒获。那一战,他败得彻底,却未被诛。赵匡胤以仁义待之,反放他归营。
从那以后,李重进每念此事,心如刀绞。南唐虽收留他为将,他却心怀愧疚,明保南唐,暗助宋军。寿州被围时,赵匡胤困城乏盐,他时常命士兵“夜失两筐盐”,让人取去。
此时此刻李重进听得营外喊杀震天,旗牌官慌忙入帐,扑通跪下:“启禀将军!北面有一女子闯营,斩我两将,连破三关!”
帐中烛光微暗,李重进倚枕半卧,眉头微皱。半晌,他缓缓睁眼,眼中一抹复杂的光在跳:“闯营的……是个女子?”
旗牌官低头道:“是,骑白马,银甲,手持绣绒刀,杀入极快。副将陈子南已被劈作两段,尸横马下。”
帐外风起,帐帘猎猎作响。李重进静了片刻,忽轻叹一声:“守了几年,从未有人敢闯我东营。今日闯营的,却是个女子……世道荒凉,也只有女儿家还有胆气。”
他披衣起身,踱到案前,指尖轻叩桌面。良久,低声自语:“出去对阵,她若是宋将,我一刀砍去,岂不对不起赵匡胤?若她杀我,又算什么忠?……罢了,罢了谁都不亏。”
说完,他转身重又躺回榻上,背对烛光,喃喃道:“让她过去吧。”
旗牌官愣住:“将军,这”
李重进挥手止住:“你什么都没看见。今夜,风大,帐篷里安静些。”
他闭上眼,假作沉睡,心底却潮水般涌动。那一年,柴荣征南,赵匡胤破阵擒己,本该斩首立威。赵匡胤却拔刀在地,只留一句话:“天命未改,留你性命。”
从此,他欠了赵匡胤一命,也欠了自己一生的清白。
营外早已大乱。旗牌官例行点兵,磨磨蹭蹭,待人马出动时,刘金定早破三营,血路如绸带铺在身后。
副将陈子南提刀挡道,怒喝:“贼女休走!”
话音未落,刘金定人随刀动,绣绒刀寒光一闪,直接迎面架上陈子的铁刀。那声金铁交鸣响彻夜空,陈子南手臂一震,虎口迸血,刀脱手飞起。刘金定顺势一旋,绣绒刀带着夜风呼啸,斜劈而下
“嘶”
刀风过处,血雾翻涌。陈子南胸前裂开一道森冷的血口,整个人被劈作两截。
将官一死,营中军卒顿时溃散,哭喊着四逃,乱如蜂散。
刘金定不再回头,策马扬鞭,身影如银蛇穿行火海之间,马蹄踏碎炭灰,长发与披风被风卷得如火焰燃烧。她咬紧唇角,眼神中唯有一个方向寿州。
护城河在望。
夜色浓重,东城之上火炬连天,弓弦拉满,箭簇齐齐闪着寒光。风里带着湿冷的血腥气,城头传来低沉的喝问声:“什么人!再上前一步,放箭!”
刘金定勒缰,桃花马嘶鸣长啸,扬起的尘土混着血气扑面。她抬头望向城头,声音清亮:“城上军爷莫放箭!我乃双锁山刘家庄女将,有要事禀告!”
她的声音穿过风浪,城头守将罗延西听得真切,神情一震。
“女将?!”他立刻站起,手搭凉棚,眯眼望去。火光中,只见那人银甲如雪,战马红鬃翻浪,披风猎猎,一双眼在夜色中燃着光。
罗延西低声喃喃:“能从南唐营杀出,绝非常人……”
他高声问:“那女子,可敢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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