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唐兵见主将毙命,阵脚顿时大乱。呼喊声、溃逃声混作一团。
刘金定喘息片刻,正要转身与高君保说话,忽听背后杀气骤起
“丫头休走!梅声远到了!”
喝声如雷,宣花斧带着劲风破空而来。
刘金定猛一转身,眼神凌厉如刃,左手一抄,挂上大刀;右手却已抽出画眉弓。她在马背上翻腕搭弦,动作如行云流水,冷风掠面,衣袂猎猎。
“锵”弓弦一响,两支雕翎箭破空而出。
“嗖!嗖!”
梅声远正高举大斧怒喝,根本没料到她会反手射击。一箭直入左眼,一箭穿喉而出,血光溅射三尺。梅声远仰天惨叫,连人带斧翻下马去。南唐兵卒仓皇救起,只见两支雕翎箭深没至羽,鲜血喷涌如泉,转瞬便绝了气。
刘金定连杀两将,营中再度大乱。乱兵纷纷呼喊着“退!退”,一时间刀枪乱舞,喊杀如潮。
然而这乱势中,又有无数敌兵回涌而来,将她与高君保分隔开。战场嘶喊震天,刘金定高声呼唤,却听不到回应。
“高君保!”
无人应答。
乱军中,几名南唐兵抡起斩马刀,专砍战马的腿。高君保奋力挥枪,上护其身,下护其马,可一不留神,马后胯已被砍开半尺长口子,血流如注。
“唏溜溜!”
战马痛嘶,惊惧暴起,踢翻三人,狂奔乱撞。又一刀斩来,后腿再中,血溅长空。
高君保只觉身体一倾,几乎被甩下马去。他死死扣住马鞍,整个人贴在马背上,任那受惊的战马嘶吼狂奔。
“驾驾!”他怒喝,但马早已失控。
战马似疯,四蹄腾空,冲破重围,一路狂奔向西。火光在他眼中连成一片,他心中一阵空茫:若此命该绝,便死在此处罢。
另一边,刘金定还在奋战。她猛然听到那声嘶鸣,抬眼望去,只见高君保的白马在乱军间狂奔,血迹沿途飞洒。
“糟了!”她心头一紧。
那马若往寿州方向还好,若是闯入敌营……他必死无疑!
她不再恋战,奋力劈开一条血路,策马疾追。
火光、尘烟、血雨中,她一骑银甲,如流星坠地般疾掠。南唐兵企图阻拦,却被她刀光一扫,纷纷倒地。她越杀越急,心头的焦灼像火焰一样燃烧。
“君保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拼命也要踏平这寿州!”
她的马气力渐虚,蹄声愈慢,然而她不敢停,连气都不敢喘。眼前那匹白马如幽魂般在乱军间乱撞,二人一前一后,宛若生死追逐。
她的刀一连砍翻数人,敌兵倒下的惨叫混着她的怒吼在夜里回荡。
血流成河,杀声震地。
很快,她追至西营。
前方一道闸门火光冲天,两员大将率军堵路一人是原朱叉关主帅刘孝,一人是寿州名将“立地金刀”白杰。
白杰高声怒喝:“黄毛丫头别走!立地金刀白杰在此,尔通名受死!”
刘金定勒马停步,冷笑:“我乃双锁山女寨主刘金定!来此救人,非为祸乱!若识时务,让路放行!”
白杰狂笑,举刀前指:“好个狂徒!既敢闯我西营,便休怪我刀下无情!”
话音未落,金刀闪光,搂头便斩。
刘金定无惧,抖手绣绒刀迎上。两马相交,刀光如电。她刀势凌厉,白杰力重如山,金铁交击,震得火花四溅。战到十余合,刘金定气息渐急她心中仍牵挂着那匹失控的白马。
不能久战……得速决!
她虚砍一刀,佯装不敌,拨马疾退。白杰见状冷笑,催马紧追。
“逃得了吗!”
就在他追至马尾的一瞬,刘金定忽然回身,左手接刀,右手已从怀中掏出一柄四楞银装锏那是高君保当年留给她的定情信物。
锏光一闪,寒气逼人。
她冷声喝道:“替我未婚夫还你一锏!”
“砰!”
银锏破风而出,重重砸在白杰后背。只听骨裂之声,白杰身子一晃,两眼翻白,血从口中喷出,整个人伏在鞍上,连连摇晃,终是坠马而亡。
刘孝惊呼一声:“大帅!”慌忙上前救人。
趁着军心大乱,刘金定提缰回马,银甲翻光,策马如电,冲破重围。
夜色低垂,火光在乱营中摇曳。漫天尘土混着血腥味弥漫,刘金定策着桃红马,在血与烟的荒野中穿行。她的绣绒刀早已卷刃,盔甲上布满裂痕,汗水顺着鬓角流入眼中,咸涩刺痛。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胸口似被烈火灼烧,双臂酸得几乎握不稳刀柄。
桃红马同样气喘如牛,四蹄踏血,浑身的毛都被汗水浸透,在寒风中“突突”直抖。它喷着粗气,鼻息里冒着白雾,却仍被女主人的意志驱策着向前。
刘金定抬眼望去,夜色深沉如墨,四下只余火光与尸影。她扫视一圈,不见高君保的踪影,心头一紧。
他呢?
她几乎能听到自己心中的咚咚声在盔中回响。
“莫非……他已冲出西营,去了寿州?”她心中一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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