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漫卷的凤凰山前,乱石嶙峋,血尘未散。山道中央,石英跨马如雕,银锤寒光闪动,猛然高举,暴喝一声:“接锤!”
话音未落,双锤如流星陨落,带着狂风与雷霆之势,一前一后直砸林文豹头顶。
林文豹策马立于阵前,眼角扫过这少年将军,嘴角泛起一丝讥诮。他不信这乳臭未干的小子能有何能耐,怒吼一声,双手紧握长刀,猛地举起正面迎击。
“当啷!当啷!”
锤刀交撞之声宛如晴空霹雳,震得四野草木低伏,山林中群鸟惊飞。
林文豹的刀硬是挡住了双锤,却也瞬间付出代价。双臂仿佛被雷电贯穿,剧痛蔓延至骨髓,手中刀几乎脱手而飞。他脑中嗡嗡作响,眼前一黑,身子在马上剧烈晃动,竟几乎要栽下马去。
他强忍着翻江倒海的晕眩,咬牙死撑,手臂发麻如枯木,却不肯服输。
石英冷眼观之,心中却已暗惊。他自幼随父习武,锤法刚猛霸道,出手从不留情,纵是山中猛兽,也不过一锤之命。但这林文豹竟生生扛下了双锤齐落?少年眼神微沉,脑中一转念:砸不死,那便压死他。
他不再撤锤,而是借力下压,双锤沉如泰岳,死死压住林文豹刀身,双臂青筋暴起,浑身力气灌注臂膀之上。
林文豹只觉仿佛两座大山压在胸口,呼吸骤窒,胸膛像被烈火灼烧。耳边轰鸣如雷,心跳失序,眼前已开始模糊。他再也撑不住,喉咙一甜,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洒落甲胄之上,赫然惊心。
这时二马错镫交错而出,石英顺势跃开两丈有余,拨马回身观望。
只见林文豹歪歪扭扭地坐在马上,摇晃着抹去唇角血迹,嘴里仍强撑着喊道:“哎呀,好厉害!”说罢一拉缰绳,狼狈逃入山林。
石英远远望着,目光中掠过一抹冷意。未死?不急,迟早再取你命来。
而那索天启见主将败走,顿时魂飞天外,连一招都没出,调头便逃。
“将是兵之胆,兵是将之威。”此话果然不虚。林文豹一退,南唐军队瞬间崩散,旗帜乱倒,兵卒弃甲溃逃,如鸟兽散。
扬子关军将乘胜追击,铁蹄踏裂山道,战刀飞舞,喊杀连天。南唐兵卒奔逃不及,腿快的勉强逃命,腿慢的尽数死于刀下。有人被踏为肉泥,有人抱头哀嚎,有人带伤匍匐在地,满地的哀嚎与残肢,构成一幅末日景象。
郁生香策马前行,望着遍地死伤,眉头紧锁。她挥手命令:“能救的抬走,别让他们死得太难看。”
战场血腥未干,扬子关大军分兵三路,直插凤凰山深处。
不多时,已至梧桐谷外。守谷口的敌兵早已溃散不见,只剩滚木、巨石、枯枝堆成的封锁死障。
肖引凤环顾地形,沉声道:“开路!”
军卒立刻行动,抬石挪木,挥斧劈枝,汗水泥浆交织,终于将谷口劈出一道豁口。
“我先进去!”曹金山一马当先冲进谷中。山谷内幽深寂静,荒草摇曳,他一边奔行一边高呼:“郑王千岁!杨家将军!你们在哪儿?”
忽听一块山石后传来低声问道:“谁?干什么的?”
“我是曹金山,你是谁?”
“哎呀!师弟,是我呀!可想死愚兄了!”
说话的正是郑印,他从山石后踉跄站起,满身尘土,脸色灰黄,浑身带血。
曹金山一见他这模样,又惊又喜,急忙下马,扶着郑印臂膀:“师兄你受苦了!其他几位呢?”
郑印苦笑,摇摇头:“死不了,撑过来了。唉,昨天的事……怪我。杨将军不让我进山口,我偏不听,结果中了敌人的埋伏。”
“山道只有一条,头上全是弓箭手,我们冲了五次,冲不上去,战马也伤了。到了晚上,杨大郎让我们砍树垒墙,搭了个窝棚,一夜都不敢睡。今儿头晌又杀了一阵,人都快撑不住了。正愁怎么出去,结果你们来了!”
这时,肖引凤与郁生香也策马入谷,下马上前问候。郑印咧开嘴笑了:“我还活着,算命大。”
他忽然回头大喊:“三位杨将军快出来,我们得救啦!”
不多时,石屋中传来脚步声,杨大郎、杨二郎、杨三郎纷纷奔出,满脸震惊与欣喜。见到众人后,三人立即行礼:“多谢肖小姐救命之恩!”
肖引凤却摇头道:“我不敢居功,这是曹将军一力请援,是他救了你们。”
杨三郎问道:“不知是哪位曹将军?”
曹金山微笑答道:“是家父曹彬。”
众人一听皆惊,纷纷向外迎去。果然,山口处曹彬正缓步而来,银甲风尘,神情威重。
四将齐声施礼:“曹侯爷一向可好?小侄等这厢有礼了!”
山风呼啸,血腥的气味仍在空气中弥漫。梧桐谷的浓烟尚未散尽,烧焦的木头气息与泥土混杂,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沉重。曹彬上前一步,神色肃然,伸手将几位年轻将领一一扶起。
“免礼,”他语气沉稳,却带着温度,“这一战皆是同袍之义,不必多礼。快去谢石侯之子石英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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