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茂和曹金山拼杀良久,早已筋疲力尽,浑身是伤,血水与汗水混作一体,湿透衣衫。他们背靠背抵抗着敌军,一步步退到营门,四周却已被重重包围,出路断绝。四面长枪林立,杀气如潮,敌军如铁桶合围,压得人几欲窒息。
冯茂手中蒺藜棒已被斩裂,曹金山的宝刀也卷了刃,两人连喘息都变得困难。冯茂看了看四周,心中泛起绝望的苦笑,咬牙高喊:“住手!我们有话要说,不打了!”李显钧冷哼一声,勒马而前,示意众军稍退,他盯着二人,眼神冷厉:“说吧,临死前还有何话可讲?”
曹金山狠狠擦了把脸上的血,冯茂喘了口气:“咱们二人杀不出去,硬拼到底也只是白送性命。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斜睨一眼曹金山,声音低沉:“寡不敌众,打是死,不打还是死,何必白费力气?”
李显钧点头:“算你有几分脑子。说罢,是投降,还是抹脖子自尽?”冯茂不慌不忙:“别急,容我与曹将军商量几句。”李显钧冷声催促:“快点!”冯茂咧嘴一笑:“夜还长,你忙什么?”说着凑近曹金山,低声说道:“咱们怎么办?走是走不了了,只差一步就冲出去了,这下全完。”
曹金山咬牙切齿:“活不了就死!我宁愿自尽,也不受辱。”冯茂眯起眼睛,语气冷静:“你想死?太蠢了。你妻子郁生香如花似玉,你一死,她守得住寡吗?守不住还得改嫁,到时候你连儿子也见不到了,冲她也别死。”曹金山怔住,声音哑哑:“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个?”李显钧在一旁不耐烦地催促:“你们两个别磨叽,给个痛快话!”冯茂仰天叹道:“我这就够痛快了看来真没救了。哎哟,刘金定啊,你可把我们坑苦了!让我们夜探敌营,结果半路不见了援兵,现在被困,你怎么还不来呀!”
话音未落,忽听北营外炮声大作,地动山摇,喊杀之声如雷贯耳,一道道火光冲天而起,映红了半边夜空。敌营中一片混乱,军卒四散奔逃。李显钧脸色剧变,握紧马缰,低声骂道:“怎么回事?朱军何时发兵,为何蓝旗官没有传报?兵竟然已至营门?”他神情惶然,四下望去,只觉局势愈发诡异。
原来,刘金定早就料到冯茂与曹金山夜探敌营风险极大,故在皇帝面前请旨,请求带兵接应。赵匡胤准奏,由陶三春传令,拨给她两千精兵与九员猛将。她亲率大军,提前抵达敌营外围,扎营布阵,等待时机。她未敢轻举妄动,只命探马前往敌营查探。三更时分,敌营内喊杀骤起,探马报称敌军惊动,刘金定立刻断定二将被围,毅然发起突袭。
她令杨延平、杨延定、杨延光、三兄弟率五百兵卒为前锋,悄然逼近敌营,将沿路哨卒擒杀殆尽,又清除壕沟与暗堡的伏兵,切断敌军联络,铺平大军进攻之路。她亲率大军抵达北门外,只见栅栏门坚固紧闭,杨家兵以巨木为锤,“咣咣”几下,便将整扇门撞倒,木屑纷飞,尘土弥天。
而门后匍匐埋伏的数十名弓箭手,根本未料外军突至,当场被砸死数人,剩余惊慌欲逃,却被宋军从门板上踏马而过,瞬间碾成肉泥。刘金定一马当先,挥动绣绒刀杀入敌营,喊声震天。肖引凤、花解玉、郁金豹、郁生香与她并骑冲阵,刀光闪烁,血洒长空,势不可挡。
守北门的白杰与刘孝心胆俱裂,知若失守营门,回营必遭军法。白杰催马迎战郑印,而刘孝却恰与刘金定正面遭遇。刘金定大喝一声,刀杆疾抽,正中刘孝腰腹,将他击落马下。刘孝挣扎欲起,却被金定的丫鬟腊梅猛然扑上,膝压其胸,夺其兵刃:“不许动,再动拧下你脑袋!”刘孝大惊失色:“你是何人?”
腊梅高声冷笑:“我乃金定小姐烧火丫鬟腊梅!你服不服?”刘孝面如死灰:“啊呀,气死我也!”话未说完便气绝昏厥。夏莲赶至,与腊梅合力将刘孝绑缚,交予军卒看押,先行押回寿州。
此时,刘金定立马横刀,英姿飒爽,身披银甲,月光洒在她眉眼之间,寒芒微动。她深吸一口夜风,俊目扫过四周,只见敌营虽陷入混战,但帐篷林立,军队出入井然有序,显然是久经训练的兵马。南唐兵虽一时北门失守,却并未全然慌乱,反而拼死鏖战,妄图夺回营门。
刘金定心中微凝:林文善和于洪治军果然有法。今夜虽是出其不意、攻其无备,才侥幸杀入营内,若敌中早有防备,今日这营门怕是铜墙铁壁,难以突破。此时不宜恋战,冯茂与金山安危更重,必须速救。
她策马前移,目光穿透浓浓烟尘与刀光剑影,忽听丑丫鬟腊梅一指前方道:“小姐您看,前面人声鼎沸、兵刃交错,冯将军多半被困在那里。”
刘金定当即一拨马缰,唤道:“随我杀过去!”只见她双腿一磕马腹,战马仿若腾龙展翅,一跃数丈。她手中绣绒刀寒光闪闪,冲入敌阵,如流星坠地,直取敌心。
刀起处,寒光四射,一个“鬼推磨”,敌兵连人带盾被掀翻在地;手腕一转,又一招“横扫千军”,卷起数尺血浪,数名敌将倒地哀嚎。敌军一时间被打得措手不及,惊骇失措,纷纷后退。刘金定马不停蹄,一路开道,杀出重围,直抵战圈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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