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槊交击,火花四溅,战马嘶鸣,两人交战如两道旋风,激斗不休。远处,林文善坐镇高岗,目睹己方人少兵疲,若战势拖延下去,必定不利,正欲亲自上阵,却被一员猛将挡住去路。杨延平横枪怒目:“林文善,有我在,休想前进一步!”随即翻身下马,花枪如龙,与林文善杀得昏天黑地。
于洪在侧,已是双眼血红。战事急转直下,若想反败为胜,唯有一途活捉刘金定。他深吸一口气,暗运内力,双手拈起叉条杖,大喝道:“刘金定,接我一招!”
金定朗声道:“于洪,若你胜我,我即刻退出寿州,归隐山林,不再出世;若你败了呢?”
于洪毫不犹豫:“本军师愿以项上人头为报!”
“好,一言为定!”金定拍马迎上,刀光如雪,直斩而来。于洪运杖迎击,双骑交错,尘土飞扬,刀杖翻飞,激战正酣,难分高下。
转眼间,另一边的战局已生变化。李显钧被石英缠住正自苦战,冯茂突然杀至。他远远就吼着:“砸膝盖啊!”声音如雷,一对錾金蒺藜棒呼啸而下,直奔李显钧双腿。李显钧连忙闪避,谁知冯茂如跗骨之蛆,步步紧逼:“打胯骨!踝子骨也别放过!”一边喊一边砸得风雨不透。
李显钧早已焦头烂额,正要反击,头顶石英双锤再次落下。“砰”的一声巨响,锤刃正砸中他左臂,“啊!”李显钧惨叫一声,金槊脱手,踉跄拨马就逃。
他的惨叫仿佛信号弹,于洪闻声一惊,分神之际,金定抓住破绽,一刀横斩,“哧啦”一声划破夜空,血光迸溅,于洪肩头被砍开一道三寸长的口子,鲜血直流,战马受惊,踉跄后撤。
林文善见状,心如死灰,连番败阵,所谓的隐士、奇人、军师尽数落败,已无再战之力,只得一勒马缰,转身而逃。将士见元帅也逃了,军心彻底崩溃,纷纷溃散。
刘金定不容喘息,立刻命人追击,一路紧追不舍,将残兵败将逼入抱月岭两山夹口。夜色中,伏兵四起,山谷杀声震天。
这一路埋伏,正是花解玉、肖引凤、张光远所设,早已在此布阵。随着一声令下,滚木飞石从两侧山崖轰然砸下,路口瞬间被堵死。万箭齐发,弩箭如雨落下,南唐兵卒哀嚎遍野,死伤无数。
林文善、于洪等人浴血突围,终于逃出峡谷,残阳初升,山林间弥漫着血腥气。回望身后,已是一地狼藉。再点清人马,只剩索天启、李显钧、白杰等数将,残兵不过六七千,十余员大将不是战死就是被俘,连粮台也付之一炬。
林文善面如死灰,望着溃兵狼狈之状,心中万念俱灰,喃喃自语:“天要亡我大唐吗?真是天绝我也,莫非大宋当兴,我大唐气数已尽?”
就在这时,又有一支宋军人马从远方杀来,尘土飞扬,杀气逼人。他们一个个身披伤痕,杀意不减。林文善握紧缰绳,面色惨白,连马都似感到主人的惊惧,蹄声踉跄。溃兵之中再无斗志,只求逃生。
林文善望着天边那一抹将沉未沉的夕阳,橘红的余晖斜洒在战马与盔甲上,映出一片暗淡的金色,仿佛也映照着他心中的残败与落寞。他的目光已无锋芒,眼角尽是风霜与疲惫。马蹄声沉闷,旌旗无力地垂在风中,残军一路缓行,像一支被风吹散的落叶队伍。
他放缓马速,回头望了一眼随行的众将个个满脸倦色,身披尘土,连怒火都被连番战败熄灭,沉默得仿佛一声叹息。他终于低低地开口,嗓音沙哑干涩:“诸位将军,眼下局势已不可为。兵败如山倒,强争无益,今日不图再逐麋鹿之地,只盼尚有一线生机,得以全身而退。”
众人闻言,无一作声,有人低头握紧了缰绳,有人默默咬牙忍下心头的屈辱。他们都明白,昔日的气焰与鼓噪,已被现实碾碎。林文善不再多言,抖了抖缰绳,催马向前,身影被夕阳拉得长长的,仿佛正一步步走入无法回头的黄昏。
金陵之路漫长,归途未卜。每一程路,都是溃败后的沉重。众人闻言心中沉重,早已无斗志,纷纷应声,勒马前行。旌旗卷起风尘,残阳照在铠甲上,却映不出半点锋芒,只有溃败后的沉沉暮气。
走出二三十里,饥渴交加,马匹嘶鸣,士卒无精打采。忽然前方出现一片浓密松林,苍翠遮天,林间有凉风穿行。
白杰勒马道:“元帅,前方是片松林,不若进去歇一歇再赶路。”
林文善早已心力交瘁,一听也觉可行,挥手道:“好,歇息片刻,养足气力后再赶路。”
众人打起丝缰,催马进林。谁知刚靠近林边,只听得林中一声炮响,随后“忽啦”一声惊雷般,林间冲出一支伏兵,挡住了退路。
众将脸色骤变,林文善抬眼望去,只见两杆黑底红字的大旗分列左右,中间一面八卦帅旗迎风飘展。旗下一人白面黑须,身着儒衫,头戴纶巾,手摇羽扇,气度沉稳。身后左右,各立一员老将,身披铁甲,杀气腾腾,周围兵士列阵,刀枪如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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