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顿时转怒为喜,赐婚成亲。洞房未暖,便封其为三驸马,命其镇守两狼山第三道山口。
三日后,狼牙寨传来消息杨令公与杨景、七郎被困于寨中,断粮无援。八郎得知后,心如刀绞,恨不能立刻翻山越岭,奔赴父亲膝前,却也明白,自己此刻身份微妙,一举一动都在暗中监视之下。
正在这时,北国大帅韩昌来访。
帐内烛影摇曳,韩昌寒暄过后直入正题:“令公父子困于狼牙寨,我惜其忠勇,特来请你前往劝降。你若能成此功,便如你一般,衣锦还乡,光宗耀祖。”
八郎眉心微蹙,声音平淡:“老杨家忠烈满门,岂肯低头?”
韩昌一笑:“降与不降,你只需传我之意,既示我军之礼,也表你我之诚。”
八郎一怔,心念电转:此乃天赐良机!我正求不得见父兄,如今对方竟亲自送来借口。
他作出犹疑状:“我新降未久,恐旁人多疑。”
“太后已允,无人敢阻。”韩昌承诺。
八郎心中已有主意,表面仍辞谢推脱几句,终点头应允。韩昌走后,三公主赶来:“你当真要去?你若一去不返,叫我如何自处?”
八郎含泪一礼:“公主厚恩,王顺没齿难忘。但家仇未报,亲情未解,此去,我必须亲自面对。”
次日清晨,北风呼啸,杨八郎换上戎装,手持食盒,悄然翻身上马,直奔狼牙寨。
寨前寒气逼人,寨中一片死寂。他翻身下马,推门入内,才见破瓦残墙间,老令公、杨景、七郎三人蜷缩在一间小屋中,面色憔悴,衣衫破旧。八郎心头酸楚,扑通跪下,泪如雨下:“爹!孩儿来看您来了!”
杨令公猛地一震,望着眼前这个披北国军服的儿子,脸色铁青,双眼布满血丝。他沉声问:“你是谁?”
八郎低声哽咽:“孩儿杨延辉,如今改名王顺,受命前来传信。”
“狗东西!”杨令公猛地抬手,“啪”地一巴掌打在八郎脸上,将他扇得翻倒在地,“你还有脸来?你几个哥哥死于沙场,你却在敌营荣华富贵!”
八郎跪爬上前,抓住父亲衣袖,泪水横流:“爹,孩儿不是投敌,是为救您与哥哥们才忍辱偷生!今日得此机会,特来相见。若您真不信,便杀了孩儿,孩儿死而无憾!”
他一低头,将颈项送上。
乌云翻卷,两狼山上寒气刺骨,仿佛整个天地都在静静等待着最后的决断。
杨继业负手立于寨外坡顶,风卷着他灰白的发丝,面容沉如铁石。他的眼神冰冷如霜,一寸寸落在跪倒在前的杨八郎身上。手中宝剑紧握,剑锋微颤,却不知是寒风所致,还是心头震怒难平。
“你还有脸回来?”老令公声音低哑,却像钉子一样钉入心头。
八郎跪在地上,脸色苍白,泪水已经干涸。他没有为自己辩解,只是不断磕头:“孩儿知错,愿赎罪!”
这时,杨景和七郎一左一右扑通跪下,声音带着急切与悲恸:“爹,您不能杀八弟啊!如今杨家兄弟死得死,逃得逃,四哥五哥生死未卜,眼下还能团聚几个?您真要亲手断这最后的骨肉亲情?”
杨继业咬牙,面色铁青。剑锋高高扬起,却迟迟落不下来。
杨景继续劝道:“八弟虽误走敌营,但非心甘情愿。如今他冒死带粮前来,情可悯、心可恕。他若能留在北国做内应,日后助我们破敌,也算戴罪立功。”
老令公神情剧震,眼神一凛,低声叹息,终将剑锋垂下。他的声音低沉:“唉……我杨继业,戎马一生,忠义为本,没想到……竟养出你这么一个不忠不孝之子。”
八郎猛然抬头:“孩儿不是不忠!”
“你不是我亲儿!”老令公终于说出了深藏二十年的秘密,眼神如刀,直视八郎。
八郎怔住:“您……您说什么?”
“你父姓王,是我义兄。你家被屠,那年你才满月。家仆冒死将你送来,我便把你当亲儿抚养成人。起名‘杨延辉’,教你忠义报国。可如今……你叫我如何再信你?”
这番话犹如惊雷炸响。八郎泪如泉涌,情绪几近崩溃:“不!不管我是谁的骨血,您就是我亲爹!哥哥们就是我亲哥哥!我愿意回去,同您一起杀出重围!”
老令公闭眼不语,胸膛起伏,情绪激荡。他再看八郎,目光犹如寒冰:“我死可以死在战场上,但绝不吃敌粮,绝不饮敌水!”
八郎连忙献上食盒:“爹,这是我带来的干粮,您与哥哥吃点吧,养足精神,好冲出去……”
谁料杨继业冷哼一声,猛然一脚踢翻食盒,盒中干粮“咕噜咕噜”滚下山坡,溅得尘土飞扬。
“哼!饿死不吃北国饭,渴死不饮贼人水!你这个奴才,还不快滚?”
“爹!”八郎扑倒在地,哽咽难言。
老令公再拔剑:“你若再不走,休怪我手起剑落!”
“孩儿不怕!爹若要杀我,我甘愿一死!”
宝剑在空中停顿,寒光闪烁,杀意未退。关键时刻,杨景上前一把抓住剑锋,手掌被割破却毫不松手:“爹爹,不能动手!八弟若死,将来谁能为我们传信、搬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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