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准神色一凛,沉声应道:“好,我去。你放心。”
排风一抱拳,利落转身:“那就好,我得回天波府了。”
宫城的金瓦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禁鼓声沉沉,风卷过午门,吹动那一排朱漆大门的铜钉,发出轻微的回响。
寇准坐在轿中,心思翻涌。他望着夜幕低垂的天边,忽然一摆手,对轿夫道:“别回府了,转去午门!”
轿夫一惊:“天官大人,这时分要入宫?”
“撞景阳钟,请天子升殿!”寇准低声,却透出不容置疑的力量。
景阳钟声如雷贯耳,滚滚回荡在禁城上空。宫灯次第亮起,金殿之上,风声似在回旋。
赵光义卧病多日,这一声钟响令他惊坐而起。内侍慌忙披衣,搀着他往外走。八王赵德芳早在殿外候命,文武百官也已赶至金殿。
“寇爱卿,何事惊扰宵禁?”
寇准上前一步,拱手呈上密信,神色凝重:“前线急报黄土坡一战,杨门女将深陷重围。佘太君亲笔来书,请朝廷速派援军,解其危局。”
赵光义展开信纸,烛火映着他的病容。信中字字如刀,言黄土坡危若累卵,敌军十倍于我,若再迟疑,恐全军覆没。
殿上顿时一片寂静。
八王低声问:“陛下,可有可派之将?”
赵光义沉思片刻,神色暗淡。
“要救杨门军,须派二路元帅。此人须勇略兼备,能压得住场,否者只是送死。”他咳了几声,声音里带着一丝力竭,“可如今朝中,谁能比杨家将更强?”
群臣默不作声。殿上烛火摇晃,照出众人低垂的影子。
赵光义疲惫地闭了闭眼,抬手道:“罢了……明日再议。”言罢转身,由内侍搀着退入后殿。
八王望着皇上的背影,眉头深锁。他知道:战场无明日。
寇准与八王出了金殿,风声更急,夜色压得人喘不过气。八王看着宫墙外的灯火,叹道:“救兵如救火,若迟一日,恐怕土城就要失守。寇天官,咱们得另想法子。”
“走,南清宫。”寇准一语不发,只留下四个字。
南清宫内,灯火明亮,香烟袅袅。二人对坐,几乎未动筷。
八王放下酒盏,眉头紧皱:“寇天官,如今万岁龙体欠安,群臣无人可用。你说,谁能挂帅出征?”
寇准端起茶,缓缓一口喝尽,淡声道:“京都之中,有人。”
“谁?”八王急问。
寇准抬眼,目光如炬:“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八王一怔:“你是说你自己?”
寇准微微一笑:“我一介文臣,怎敢妄言用兵?但京中确有人才熟读兵法,精通战阵,三略六韬,烂熟于心。论谋略与胆识,此人不在佘太君之下。”
八王心头微动,急问:“谁?”
寇准缓声道:“郡马杨景。”
八王手中酒盏“当”的一声落在案上。
“寇天官,你莫与我开玩笑!杨景早已殉国,灵柩数日前方才运入京中,如今正超度亡魂。你这话若传入宫中,可是大罪!”
寇准神色不改:“杨景没死。”
八王愣住,盯着他良久,压低声音:“寇大人,你我情同手足,这话不可胡言。你是要说杨家诈死?若让圣上知道,祸不堪言!”
寇准淡淡道:“我寇准行事,从不说假。杨景若死,我也能让他复活。”
八王怒极反笑:“你这话倒玄!若真能叫他活过来,我今生今世任你驱使。”
寇准摇头:“不敢驱使王爷。如此吧咱打个赌。若我能叫杨景重返世间,王爷输我一年俸银;若我输了,天官之职让给你,如何?”
八王笑出声:“寇天官也爱财?”
“舍不得财,叫不回人。”寇准神情冷静。
“好!”八王一拍案几,“这话我记下了。可你别耍嘴皮子,得找人作证。”
寇准思索片刻,道:“陈琳如何?”
“那是你门下,不成!”
话音未落,外头侍从高声通报:“双王呼延丕显求见!”
殿门推开,寒风灌入。呼延丕显一身官服,快步入内,神情焦灼:“我正找你们二位!前线急报,朝中无人可派。”
八王立刻拽他入座:“来得正好!咱们正说这事。寇准说,杨景没死;就是死了,他也能让他起死回生。我不信,和他赌一年俸禄。你来作保,可敢?”
呼延丕显愣了片刻,看着两人,忽然哈哈一笑:“你们俩这戏唱得倒热闹!好,我就当这保人,看寇天官有何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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