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三位贵人?”
“那八王赵德芳,还有寇准、呼延赞啊,全带走了。”
“什么时候的事?”孟良双目圆睁,心头“咯噔”一下,脸色骤变。
“天还没亮就走了……我们也不知道该不该走,几个实在舍不得这山头的,就留了下来。”
孟良闻言,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他猛地转身奔到后寨,攀上制高的岗楼,一眼望去,但见雾色苍茫,山道蜿蜒,却不见任何人马踪迹。他扶着望台,半晌说不出话来。风吹乱他鬓边的发,心头却一片冰凉。
他自言自语:“完了……第一次替六哥出力,就坏了事。”说着,他眼圈发红,鼻中发酸,险些掉下泪来。
他从岗楼下来,低声对喽兵们道:“拿绳来,把我绑上。”
“二爷您这是干嘛?”
“负荆请罪!你们怕死,我不怕。我失了信,若杨景一怒拔刀,我连个屁都不敢放。”
喽兵不敢多言,只得依言将他五花大绑,替他牵来坐骑。他自己咬牙勒紧绳结,骑马直下山来,奔宋营而去。
宋营之中,杨景刚用过早饭,正翻阅军情。忽听外头传来一阵骚动,有军士来报:“将军,营外有人被绑送来,自称孟良。”
杨景心头一动,立刻快步出帐。远远便见孟良灰头土脸、浑身是灰,被捆成囚徒模样立在营前。他一惊,快步上前:“贤弟,你这是做什么?”
孟良低头道:“六哥,我回去迟了,焦赞带人走了,把八王、寇准、呼延赞一并带走。我对不起你,您杀了我吧。”
杨景神色一紧,连忙上前亲手解开绳索:“兄弟,我信你。此事不怪你,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他拉着孟良入帐,焦急问道:“你知道他们往哪去了?还有没有办法追回来?”
孟良坐也不敢坐,立在当中低声道:“他们是往八乍山去了。”
“八乍山?”杨景皱眉。
“离此地三十多里,是我们草寨结盟的中心寨。山上有两位寨主,大的叫岳胜,字景龙,人称花刀太岁,小的叫杨兴,号打虎太保。我三弟焦赞多半是去投他们了。”
杨景神色凝重:“岳胜为人如何?可讲情理?”
孟良听他一问,反而神情严肃,伸出大拇指:“六哥,实话实说,岳大哥为人,恐怕比你还仁义。虽是占山为王,却一心行侠仗义,从不扰民。谁家没饭吃,他给饭;谁家无钱医病,他掏银子。他手下喽兵,个个服他。他文能筹谋,武能上阵,是我这一辈子见过最像将才的人。”
杨景点头:“若如此,便好说话。”
“可是……”孟良话锋一转,“他最恨的,就是朝廷命官。只要落到他手上的,一律杀无赦。我四弟杨兴脾气暴烈,狠辣异常,八王他们若真落到他手里,凶多吉少。”
杨景一听,额头冷汗都冒出来了:“贤弟,八王若死,我如何向朝廷交代?你快带我上八乍山去要人!”
孟良苦笑一声:“六哥,不是我不愿带你去,岳大哥那把花刀,刀出如风,招式变幻莫测。我若要跟他对打,不出八招就败下阵来。我怕你去……吃亏。”
“岳胜就是项长三头、肩生六臂,我也得去。”杨景咬牙,“这三人若死,我杨延昭再无脸面立于人前。”
孟良一听,肃然起敬。他躬身一礼:“六哥,这叫真英雄。你敢舍命要人,我孟良也不做缩头乌龟。今日我舍命陪君子!”
杨景当即传令拔营,留下少量兵马驻守八角寨,其余由亲军跟随赶路。喽兵为孟良牵来坐骑,他翻身上马,与杨景并骑而行,踏着晨雾直奔八乍山。
赶行数十里,终于望见那座威名远扬的山头。只见山势磅礴,气象峥嵘,怪石嶙峋,云雾缭绕。山道间溪水潺潺,两岸古松成排,林深草密,鸟啼猿啸不绝于耳。松槐并立,枝叶繁茂,苍青斑驳之中透出一股蓬勃生气。远望山腰处,一座木寨倚山而建,层楼叠阁,栈道蜿蜒,寨墙高耸,旗帜招展。
只见两杆大旗迎风而动,一面杏黄如金,一面大红如火,火焰图腾之上,赫然写着八个大字:“替天行道”、“除霸安民”。
孟良勒马站定,侧身对杨景道:“六哥,你在这儿等着,我先上山去看看情况。看在我的面子上,岳胜兴许会卖个情,放了八王他们。”
杨景点点头,声音低沉:“你要替我多说几句好话。”
孟良嘴角一挑,拍马扬鞭而去。
山道蜿蜒,松风阵阵,阳光透过林间洒在他身上,像是披了一层明亮的战衣。寨前守门的喽兵老远看见他,眼中一亮:“孟二爷来了!”
孟良一边下马一边问:“我大哥在吗?”
“在聚义大厅。”
寨门吱呀打开,孟良快步穿过甬道。刚走进院中,远远便听见大厅中传出阵阵呜咽。那哭声哽咽低沉,带着几分沉痛:“孟良兄啊,你死得太冤了——”
孟良一愣,心道:“我这不是好好地站着嘛,怎么就死了?还哭上了?”他脚下一加快,跨进大厅门槛,便见焦赞正抱着刀在那儿嚎哭,几名寨中兄弟站立两旁,一个个满面悲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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