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灼人,天高云烈,山间草木翻卷,灰尘在脚下腾起。一白一红两骑遥遥相对,战马喷鼻刨地,蹄声沉重如鼓。白马之上,杨景银盔白甲,手持银枪,神情冷肃;红马之上,岳胜赤袍披身,背披披风,肩扛偃月大刀,双目如电。
两人方才言语交锋,俱被孟良激怒,此刻杀意并起,眼神中已无试探,唯有一战。
“岳寨主,”杨景朗声道,“咱们是群战还是单打独斗?”
“此话怎讲?”
“你若群战,你们几位一齐上,我一人接得住;若单打独斗,我与你比个高低。”
岳胜一听怒极而笑:“你这人也太狂了!好,以多胜少那是欺负你,咱就单打独斗!”
说罢,他勒马回身,冲焦赞道:“三弟,我与杨景交战,单打独斗,不许你插手。”
焦赞咧嘴答应:“明白。”
岳胜又看了杨兴一眼,心中暗忖:你这人精得很,不像焦赞这么死心眼,我不说你也该明白——到时候局势不妙,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杨景这边,也回头交代孟良:“你不许上前。你我虽是结义兄弟,我要自己赢这场。”
孟良咂嘴笑道:“你要是赢了,我乐得轻松;你要是吃亏了,我可拦不住这手。”
杨景不再言语,勒紧缰绳,双手抱拳:“岳寨主,伸手吧。”
岳胜毫不迟疑,怒喝一声,赤马如雷,偃月刀卷起风声,猛然朝杨景斜肩劈来!
杨景冷哼一声,枪锋抬起,枪尖挑拨,顺势一送,便要进招。岳胜翻腕封架,大刀寒芒逼人。两匹战马一错镫,嘶鸣着奔出数丈,再度回身冲杀。
山坡之上阳光强烈,两人转战不止,枪如雪练,刀似烈焰,尘土飞扬中,银光与寒芒交错翻腾。
杨景枪法迅捷干脆,攻守之间不带一丝拖泥带水。岳胜马法极稳,刀法沉猛刚烈,力大势沉,每一招都如开山裂石。两骑奔走如风,半山之中杀气腾腾,风声草动,惊起林鸟无数。
战至三十合,胜负未分。白马红马搅作一团,卷尘如雾,喽罗兵看得心惊肉跳。你来我往之间,真如上山虎逢下山虎,云中龙斗雾中龙,铜锅撞铁刷子,火星四射。
岳胜心头暗震:此人名声果然不虚,枪法凌厉之中有变,虚实相生,叫人难防。我自持一手刀法横扫山中无敌,如今却落在下风,佩服!
杨景心中亦生欣赏之意:岳胜有胆有力,有法有章,刀中见势,是难得的猛将。如此人物却困于山中,实在可惜。若能收降,当是我杨家军左膀右臂。但此人性子强硬,不胜他,他绝不会服。
两人战至五十合,仍不分胜负,山道边的观战兵将都看傻了眼。两匹马你来我往,走马灯般来回冲突,两员猛将杀得天昏地暗,招招逼命,场面极是惊心动魄。
到了七十合,岳胜气喘如牛,臂膀渐沉,汗珠如豆。他虽勇猛,但刀法极耗体力,久战必疲。而杨景枪法却是杨家祖传,讲究绵延不绝,变幻如梅花。每一招不是一枪,而是数枪连环,枪如花开,朵朵透着杀意,神出鬼没,变化无穷。
焦赞脸色变了,低声对杨兴说:“兄弟,再不出手,大哥就要输了。”
杨兴微微皱眉:“大哥不让我们动。”
“他是没嘱咐我,可是刚才那一眼,你没看出来?”
“什么意思?”
“意思是:估摸不行你就上。你箭法最好,一箭放倒杨景,不就赢了?”
杨兴点点头,摘下雕翎硬弓,认扣添弦,拉弓如满月,寒光凛冽,已锁定目标。
就在此时,战场形势突变。
岳胜怒吼一声,赤马纵跃而起,大刀自上而下,一招力劈华山,直砍杨景头顶!
杨景眼神一凛,枪杆横挑,一招“二郎担山”卸去大刀巨力,紧接着反手拧枪,寒光如蟒,“怪蟒出洞”,直刺岳胜面门!
岳胜一惊,急挥大刀,一招“乌龙搅海”将枪架开。但杨景手腕一抖,枪花连转,虚虚实实,枪头忽地一沉,直奔岳胜小腹而来!
岳胜大惊,刀往下磕,刚要卸力,枪势突变,斜身一刺,快若惊雷,直奔软肋而来!
这一枪角度刁钻,枪尖带起的罡风吹得岳胜衣袍猎猎,来势之快、之狠、之险,堪称致命!
烈日炙烤着山野,战场上的热浪夹着血腥味翻滚。岳胜与杨景枪刀相接,尘土飞扬,呼啸声中胜负将分。就在这一刻,只听“嗖”地一声破风,狼牙箭带着撕裂空气的啸声,直奔杨景双眼而来!
孟良一眼瞧见,惊得头皮发麻,声如炸雷:“六哥!看箭!”
杨景正要发招,闻声一怔,心中一紧。他几乎是本能地猛抽银枪,横扫一带,身子同时往马背上一伏。那支狼牙箭擦着他的头盔飞过,带起一缕青丝,重重钉进后方山石,半截箭杆仍在颤抖。
那一瞬,尘沙飘散。岳胜的刀势已断,气喘如牛,胸口起伏,目光里掠过一丝复杂的光。若非那一箭,他此刻怕已中枪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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