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人马分成两路,命岑林、柴干、郎千、郎万等人留守三关,稳住军心,自己则率孟良、焦赞、杨兴等心腹亲兵日夜兼程南下。
孟良扛起血淋淋的帅印:“这印别浪费,带回去,交给六哥亲手。”
岳胜点头:“就这么办。”
行军不挂旗,不鸣号,避开官道,直取京畿。
距京二十里,他们在林间扎下营盘,岳胜命孟良、焦赞进城打探消息。
二人换上便装混入市井,刚入城中,就见街头人头攒动,百姓三五成群,议论纷纷。
焦赞拉住一人低声问道:“敢问大哥,城里出什么事了?”
那人压低声音,道:“午门外要杀人听说是杨家郡马,宫里定了案,说他杀了谢状元,还写了血诗认罪,现在正押去问斩。”
焦赞闻言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血色尽褪。他咬牙低吼:“快走!救六哥去来不及了!”
原来,杨景自进京后,没回天波府,而是直上八宝金殿面君。赵恒开门见山:“谢金吾,是你杀的?”
杨景答得坚定:“不是。”
王强不待他辩解,冷笑一声,将诗摔到殿前:“铁证如山,你还嘴硬?”
午后阳光惨淡,金殿上弥漫着一股沉重的压抑。
杨景双手抱拳站在朝堂中央,看着那首诗,心中翻涌如潮。他认得那是焦赞的笔迹,却无从辩解。只觉这一切来得突兀又沉重,焦赞分明是替自己杀了仇人,却留下这首诗,将祸根移于他身。可若是自己不扛下来,兄弟便要丢命。想着想着,杨景忽然上前一步,沉声说道:“是我杀的。”
殿上群臣哗然。皇帝一拍龙案,怒声道:“你为何杀人?”
“谢金吾推倒我家上马、下马牌坊,掌掴我家老仆,冲撞我母太君,朕又不理会,我一怒之下,夜入谢府,将其斩杀。”杨景说得铿锵,目光中却藏着难以言说的隐忍与悲凉。
皇帝冷笑一声:“夜闯民宅,杀了谢家满门,虽你杨家有功,也不能一笔带过。家属暂且不究,杨景推出午门,斩!”
王强在一旁暗自得意,眼底阴鸷之光一闪而逝。而寇准却心头大惊:这诗不是杨景写的,他的字我熟得很!他明明是替人认罪!
他急急出班:“陛下,人命关天,岂能草率?此事当交大理寺三推六审,方可定夺。”
“多此一举!他已亲口招认,还有何问?”皇上断然驳回。
寇准想再言,然太监已搭上忠孝带,杨景被推至午朝门。寇准心急如焚,东张西望,盼望八王现身,可偏偏今日未上朝。他四顾文武,只见众人面色复杂,或回避、或悲悯,竟无一人敢出言救援。赵普、王苞均未到朝。寇准长叹一声,只得独自前往法场。
法场风沙萧瑟,黄尘漫天。寇准走到杨景面前,低声问道:“你屈不屈?”
杨景闭目不语,片刻才冷冷道:“不屈。”
寇准叹道:“你有冤情,我看得出来。”
“冤不冤,我认了。”
寇准欲再言,这时几个将校上前敬酒:“六爷,喝杯酒吧。”
“六爷,救不了您了……”
风中,一阵急促马蹄声传来。孟良、焦赞气喘吁吁奔至午门外,把战马拴下,拼命往内挤。“让让,祭奠法场的!”他们高喊着,推开士兵,冲入刑场。
两人跪在杨景面前,眼泪夺眶而出。孟良痛呼:“六哥,我们来了!”
杨景却闭着眼,不言不语。他怕他们闹事,一语不发。
焦赞怒气冲天地挺胸起身:“人不是你杀的,是我!”
杨景猛然睁眼:“焦贤弟,你疯了!快走,别胡说八道!”
“你许你大仁,不许我大义?焦赞替你来了!”焦赞声音铿锵如锤,响彻法场。
寇准见势不妙,连忙将两人唤到一边,问明原委。听完焦赞自述,他再无迟疑,匆匆奔往金殿。
“陛下,杀谢金吾者,已主动自首!”
“怎么又冒出个凶手?”
“杨景乃代人受罪,真正的凶手是焦赞!”
殿上群臣又是一阵哗然。
正说话间,王强跌跌撞撞冲入殿中,披头散发、衣襟凌乱,哭喊道:“陛下,孟良大闹监斩棚,差点把臣劈了!”
寇准朗声道:“正因杨景无罪,孟良才闹,焦赞才来认!”
王强脸色一变,冷笑道:“焦赞与杨景生死之交,定是要替他顶罪。”
皇上点头:“有理。”
寇准据理力争:“请陛下将二人带至金殿御前对质,一问便知!”
皇上沉吟片刻,点头允准:“传二人入殿!”
正午时分,金殿之上,阳光从高窗洒落,照得满殿金碧辉煌。文武百官肃立两旁,气氛凝重得几乎令人窒息。随着一阵铁链撞击地面的沉响,孟良与焦赞被御林军押入殿中,身披囚衣、面容沉静,却神色不屈。
宋太宗居中端坐,脸色沉沉如水,缓声开口:“你们二人,谁杀的谢金吾?”
未等话音落,杨景、焦赞两人异口同声,斩钉截铁地道:“我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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