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苍茫,寒风如刀,冰雪封地的遂州城外,一片肃杀。八姐、九妹见辽兵尚未撤退,怒火攻心,便要催马出阵找韩昌拼命。佘太君一把勒住缰绳,沉声断喝:“慢着!不可鲁莽!让我先见韩昌一面。”
老太君拍马徐行,直至辽营前高声喊话:“韩元帅,别来无恙?”韩昌远远一望,见马下那银甲红披、头戴金盔的老者,正是威名赫赫的佘赛花,不由拱手一笑:“原来是杨家将无佞侯佘老太君!您老人家年逾古稀,尚肯披挂亲征,真乃巾帼楷模!”太君冷声回敬:“保家卫国,护社稷江山,岂问年老年少?老身一日为官,便一日不敢懈怠!”韩昌听罢,不禁眯起眼睛,口中笑着,心中却早已盘算这佘太君虽老,却久经沙场、智勇双全,今日亲自挂帅,势必另有所图。于是装出恭敬模样,拱手说道:“老太君虽是我敌国重臣,但韩某敬你一身忠烈,可破例相让,开道一条,请你大队人马入城。”
他一声令下,辽兵两侧分列,让出一条大道,银甲齐动,肃然森列。老太君冷眼一扫,心中早已识破韩昌诡计:这厮无非是想将我军困于城中,断其外援,明日偷袭劫营。她抬头望天,只见雪云压阵,天寒地冻,野外扎营既不利己,亦难守夜。眼下粮草急送、救兵刻不容缓,不如先入城中与八王、寇准共议良策,再做打算。思定,便朗声道:“如此有劳韩元帅了。待来日疆场再会,老身必不留情!”说罢挥手命军,率部入城。韩昌望着杨门大队穿过阵地,嘴角微扬,低声冷笑:“佘赛花,这一回你插翅难飞。且等明日,炮轰遂州!”
城门开启,佘老太君亲率众女将至城下,八姐九妹登前高喊,守军已接旨开门,迎驾入城。此时城内军情紧张,刚才杨杨景在城头高喊一声,吓得韩昌退兵,八王喜不自胜,连忙召杨景入内嘉奖。
“任贤士,今日你一声吼退敌军,可谓头功之首。”八王言辞诚挚,“本王欲留你城中供职,不知你意下如何?”杨景拱手辞谢:“千岁厚恩,草民感激不尽。只是家中犊牛尚未卖出,待日后再议罢。”说完洒然离去,归于客舍。
夜幕低垂,寒气渐浓,寇准与呼延丕显护送八王返行宫,忧虑未散。八王低声道:“虽今得暂安,若韩昌识破机谋再来进攻,吾等如何应对?”寇准沉着应对,眼底却掠过一抹笃定:“无妨。有杨家将一门忠勇在此,万事不忧。”
忽然一声呼报:“报佘老太君率众已至门前!”三人匆忙披袍出迎。抬眼望去,雪中红旌猎猎,众女将横刀立马,英姿飒爽,宛若一团火焰撕破风雪。中间金盔红披、威仪凛凛者正是老太君,后有银甲护轿,轿中柴郡主乘坐,轿旁白龙驹上,一名俊朗少年披战甲、束发冠,正是小将杨宗勉。
八王鼻头微酸,暗自喟叹:来者虽是老弱妇孺,却俱有沙场之勇。倘若宗保在侧,岂需老妪挂帅?他强打精神迎上:“佘老爱卿,孤亲迎于门外,敬仰忠烈之心难以言表。”老太君翻身下马,杨排风接过缰绳,她俯身施礼:“老臣年迈,不堪重负,蒙千岁垂青,何敢当此厚遇?”“言重了!您虽年迈,忠胆可鉴,孤心感佩。”
宗勉也下马抱拳:“皇舅万安!”“宗勉,你怎也来了?”“随母出征,卫国为先。”“宗保呢?”宗勉低头道:“他在外迎敌韩昌,不幸落败负伤,至今下落不明。”八王闻言,神情一滞,愁容满面。老太君也沉默片刻,复又开口安慰:“臣等未能保全宗保性命,实在惭愧。”八王摆手:“此事容后细议,请先入内安顿。”
呼延丕显亲自安排衙署,腾出跨院供老太君与众女将居住,粮草入库,五万兵卒在城内空地扎营。
一切安排妥当后,衙门里忙着设宴替佘太君和杨门女将接风。外头仍是呼啸的寒风,屋内却酒气氲腾,烛火跳跃,将每个人的脸照得半明半暗。众人围坐一堂,说起兵事,杯中酒尚未尽,话头已不由自主转到白日的死战。
八王举杯,说到任炳在城头一声怒喝吓退韩昌时,仍是啧啧称奇:“人的名、树的影。我们几十万大军,拼杀一整日都未能撞退韩昌,就是那假杨景,报了句‘杨景在此’,韩昌便吓得掉头退兵。世间竟有此事!”
一桌人听得心惊,佘太君心口却像被针扎了一下,整个人微微一震。
这么说,我六儿果然也在遂州。
老太君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如坐针毡。她叫他远遁云南,隐姓埋名,照看任炳家眷,是为了保住他的性命。他却又跑到前敌来了。杨景这孩子,从小就认死理,只要沙场有变,他便忍不下去。
老太君心头发苦:
潘仁美一案,杨景已诈死一次,圣上宽恕了。如今任炳替他再死,这第二次“诈死”,圣上还能容吗?
她越想越急,心绪波动,脸色也沉下来。
寇准也听出了话中门道,轻声道:“老太君,今日韩昌炮轰城池,城墙已被轰开一个豁口。虽已派人加固,但若明儿再来几轮,遂州恐怕要被打成漏筛。若无计可施,难以久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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