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冰消初融,阳光洒满遂州城头,冰墙在阳光下泛着幽蓝的光泽,似一堵晶莹的屏障,把整座城护在其中。风中隐隐传来敌营的鼓声,似催命之音,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城头之上,杨景立在冰墙边缘,目光深邃而肃穆。身后的八贤王赵德芳与寇准等人正围观着一场不同寻常的演练牤牛冲阵。
一群披挂厚甲的牤牛,在军卒指挥下自冰道而出,排列如阵,狂奔冲锋,势如破竹。厚重铁角直刺靶心,假人瞬间飞起四溅。赵德芳亲眼所见这新奇兵器破阵之威,不由得拍手称奇:“好!果然威猛,若能策划得当,韩昌困我之围,未必不可解!”
杨景趁势拱手一步上前,语气沉稳却充满谋断:“千岁所言极是。只是破阵之后,若无骑兵追击,韩昌之兵便能卷土重来。现在城中兵将稀少,士卒疲弱,光靠我一人,恐难支撑战局。”
赵德芳皱眉:“你的意思是要调兵?”
“不错。”杨景点头,“不是调朝廷之兵,而是请回旧日战将岳胜、孟良、焦赞、杨兴。他们虽因我之事触怒朝廷,如今避居太行山,但皆是肝胆之人,统军一万,战力不凡。若能请回前敌,配合牤牛破阵,韩昌不难击溃。”
赵德芳沉吟不语,寇准也插言道:“郡马所言极是。独木不成林,如今敌强我弱,怎能舍弃旧将?更何况韩昌帐下战将如云,若再失此助力,后果不堪设想。”
杨景随即单膝跪下,声音坚定:“千岁,当年他们出走,不过是为郡马之冤鸣不平,非真谋逆之徒。如今杨景伏罪已赦,众人却仍背负逆名,实为不公。求千岁为国为民,念旧将之功,奏请万岁开恩赦罪,使他们有立功赎罪之机。”
赵德芳望着杨景,目光复杂,终究点头:“好吧,若能破敌,便赦其旧罪。”
但他话锋一转,又露出难色:“只是眼下韩昌围城严密,连飞鸟难入,谁能闯出重围,将信送至太行山?”
杨景看向寇准,毫不迟疑:“臣保举寇天官,能胜此任。”
寇准一听,吓得嘴都张开:“我?我乃文臣,又无武艺,如何能闯敌营?”
杨景笑道:“正因你是文官,方能骗得敌将。孟良焦赞那般猛将,贸然突围,只会引起敌军警觉,难成大事。而寇天官心思缜密,口才无双,最适合以巧计闯关。”
寇准张张嘴,还想推辞,赵德芳却已开口:“好,郡马既言你可行,那你就试试吧。”
杨景亲笔写下一封书信,详细道明自己诈死埋名、受命破敌的始末,并陈述战局凶险,急需众兄弟相助。同时,赵德芳亦拟奏折一封,告知皇上杨景未死、前敌危急,并求赦免旧将罪名,许其赎罪建功。
寇准换上青布衣衫,头戴小帽,腰无佩剑,只带了信函与八王的密折,骑上一匹青骢马,缓缓出城而去。
阳光在盔甲上泛着冷光,城门之后,是数万虎视眈眈的敌军。
寇准骑马未出多远,忽听前方炮声响起,尘土飞扬,一支敌军队伍从山路扑来,将去路封死。为首大将披红披甲,目光如电,正是韩昌亲临前线。
韩昌冷笑:“寇准,你孤身出城,有何目的?”
寇准勒马含笑:“韩元帅,请息雷霆之怒。我奉命出城,非为搬兵,而是向朝廷陈情,请皇上拟降书投表,免民众涂炭。”
“哦?你想献城投降?”
“不错!”寇准拱手,“遂州已困月余,冰墙即将融化,兵尽粮绝。八王无力主事,城中将士也难支撑。既无希望,何不归顺,保全性命?”
韩昌皱眉打量:“你是寇准那等聪明人,怎会真来献降?”
“元帅请想:若真为搬兵,岂会派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我既无护卫,又无兵甲,单人匹马入敌营,不正是诚意之证?”
“那你的奏折呢?”
寇准眼神一凝,语气不卑不亢:“国家大事,自当口述于圣上,奏折不过表面虚文,岂能轻泄机密?”
韩昌站在高坡,半信半疑,神情一时变得复杂。他本是一员久经沙场的老将,自认阅人无数,可刚才寇准一席话,却让他犹豫了。这老文臣神色不慌、言辞恳切,不像是来诈营的奸臣。韩昌心中翻腾,终还是摆摆手道:“罢了,寇天宫,不管你说的是实话还是假话,我韩昌信你一回,人都有一颗心,愿你记得今日之情。放他走!”
寇准一听放行,朝韩昌抱拳一礼,神情松动:“多谢元帅!”心中却惊出一身冷汗:好险!再慢一步就要交代在这里了。他来不及多想,催动战马,翻身上鞍,扬鞭而去,溅起一路尘土。
韩昌目送他远去,脸色却一点点沉下来。心中暗忖:“这寇准若真是来诈我的,放虎归山,可是大患!”他的手下目露凶光,一名副将低声道:“元帅,要不要追?”韩昌咬牙:“快追!将他追回来!”
话音未落,斥候飞马奔来,喊道:“寇准已入中营,被我军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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