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州北郊,天色沉沉,风卷残旗。山路间烟尘翻滚,一队追兵正在狂奔。为首之人正是韩昌,冷面银甲,手中长枪寒光凛冽,坐骑踏风破土,直追前方披着大红朝服、落单逃亡的中年人双天官寇准。
就在枪锋即将破体之时,一道银光破风杀来,横枪如龙,挡在寇准身前。马蹄飞扬间,只见杨宗保身披战甲、神色冷峻,一枪震退韩昌。
“寇大人,有我在,休怕!”
韩昌冷哼一声,毫不畏惧,策马回身,银枪如毒蛇吐信,与宗保激战十余合。宗保虽勇,却非宿将之敌,数次险些中招。韩昌招招狠辣,步步逼人,宗保渐渐力不从心。
高坡之上,一抹纤影立在风中,战袍猎猎穆桂英站在乱石堆后,目光如鹰,死死锁住战场。她瞧得明白,宗保已落了下风。
“不能让他出事。”
桂英缓缓弯弓,雪白雕翎箭上弦,指尖微颤,却是杀机凛冽。那边韩昌策马一圈,正好露出侧颈
“嗖!”
弦响如雷,雕翎箭破空而出,直奔韩昌咽喉!
韩昌反应极快,耳边风声微动,他本能地侧头闪避,但仍然慢了一线。“砰”!箭锋扎进肩膀,血箭喷涌,他惨叫一声,勒马急退,重伤撤走。
宗保一愣,看了眼插在韩昌肩上的箭,又四顾四望箭从哪来?他顾不上多想,喝道:“寇大人,走!”
二人冲出营外,一路飞奔二十余里,才停马喘气。宗保擦了把汗:“寇大人,你怎一人深入敌营?不要命啦?”
寇准苦笑:“怨你爹!说太行山还有救兵,让我孤身来搬人!”
宗保一惊:“我爹不是早殉国了吗?”
“假的!他装死,任炳替了死。”
宗保震惊,而后狂喜:“我爹还在?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寇准翻白眼:“你别想着先回遂州见你爹,我这条命都搭上了,你就忍心不陪我走这一趟?好歹帮我一把!”
宗保大笑:“行,那就走一趟太行山!”
两人星夜兼程,终于抵达太行山脚。这里山峦起伏,雾气迷蒙,绵延千里,哪知道兵寨藏于何处?幸好遇上一位老樵夫,听他们打听孟良、焦赞,那老者眉毛一挑:
“哟,你们找公道大王?前边山路拐进去五六里,就能看见‘孟’字大旗了。”
循路前行,二人果见山寨依山而筑,寨墙高耸,旗帜飘扬。杏黄大旗上八字分明:“替天行道,除霸安民”,中军旗上斗大一个“孟”字,笔势凌厉。
门口喽兵横枪拦路,宗保拱手:“在下杨宗保,这是寇准天官,求见孟大王。”
喽兵虽不识面孔,但“杨宗保”三字如雷贯耳,连忙转身入内通报。
此时太行山中,岳胜已整饬军备近一年,麾下两万精兵,日夜操练。他奉杨景之命潜身山林,修寨屯粮,为复仇养锐待时。
孟良、焦赞归山那日,带来的是杨六郎死于云南的噩耗。兄弟抱头痛哭,杨兴斗、岳胜听后也垂泪唏嘘。
“六哥之死,不能白费!”孟良怒道,“我们杀进京城,替他报仇!”
岳胜却摇头:“两万兵力打京城?是去送命。且朝中还有老太君与几位夫人未归,若我等造反,牵连全族。”
孟良怒极:“那六哥就白死了?”
“慢来!”岳胜咬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继续练兵,暗中打探太君消息,等时机成熟,再动手不迟!”
于是杨兴悄然进京探望,天波府早已人去楼空,只剩老仆杨洪看门。杨洪叹道:“家中主母皆赴边关,府中无主。”
杨兴心中凄然,带话回山。
众人听罢,怒气冲天:
“杨景含冤而死,杨家女眷还替朝廷卖命!这算什么?!”
孟良咬牙:“不管他们了,咱们自立为王!岳大哥,你当大王!”
岳胜冷着脸:“我不干。”
孟良一拍大腿:“你不干我干!我当大王,焦赞二王,杨兴三王,咱们自己封官建制!”
杨兴苦笑:“我不干,我听岳大哥的。”
眼看兄弟不跟,孟良火冒三丈:“你们不干,我们干!”一甩手,便封自己为“草王”,焦赞为“二王千岁”,又封喽兵为宰相、将军,整日敲锣打鼓,自封号令,倒像一出山林野戏,热闹非常。
岳胜与杨兴摇头叹息,不忍同流合污,干脆带足盘缠,出山访友拜师而去。
太行山上,“草王”孟良与“二王”焦赞,在一片大旗戏台般的热闹中……度过了一段荒唐又痛快的时光。
此时此刻太行山寨聚义大厅内,灯火通明,炊烟未散。孟良坐在虎皮交椅上,头戴冕冠,身披黄袍,酒气微熏,正与焦赞推杯换盏,大碗喝酒、大块吃肉。门外喽兵疾步进来,抱拳禀报:“启禀大王,山下来了两位自称是双天官寇准和杨宗保,求见大王!”
“宗保?”焦赞一听,筷子都掉了,眼中闪过惊喜。
“快快有请!”孟良挥手,一顿,又补一句:“寇准先别忙着放进来,让他在外面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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