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暗叫不好:这般阵法若传到辽国,韩昌再来攻城必定要吃亏可若辽人得知破解之法,宋军就要背水作战。
想到这里,他再也坐不住,急忙唤来亲信,低声下令:“快,把折本中破阵的记载,另写一封密信,用最快的速度送去幽州,务必亲手交给肖太后!”
亲信领命疾去。
消息送到幽州,肖太后拆信一看,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她深知韩昌此战若再败,辽国军心动摇难以收拾。可是破牤牛阵?朝廷文武互望一眼,一个个都不知从何下手。
正束手无策时,右丞相肖天佑的大师兄一位游方老道严容,恰好云游路过幽州,顺道来看师弟。
肖天佑将大师兄迎入府中,两人寒暄片刻,便谈起牤牛阵。严容听完韩昌吃败仗的经过,只轻轻抚须,淡淡道:
“此阵并非无解。”
一席话让肖天佑猛地坐直了身子。
严容继续道:“牤牛是畜生,只认气味与食物,不认人马。宋军以饿牛冲阵,正是抓住它们饥狂的本性。要破此阵,便用草人代替真兵。你们扎好草人,穿上辽军盔甲,把腹内掏空,填草料,草料里掺上毒药。宋军一放牤牛,牛奔向草人,以为是兵将,必会去啃草料。吃下毒草,当场暴毙。牛群一死,阵法不攻自破。”
肖天佑如获至宝,连夜赶制二千草人,派辽兵日夜不停地扎、装、缝、绑,而肖太后也亲自督办。等一切准备妥当,兄弟二人便带着这些草人、毒药、兵器与两千精兵,星夜南下,赶赴韩昌营地。
可当二人赶到遂州附近时,已是宋军大败辽兵之后。
兄弟二相见韩昌,韩昌满面惨败之色,正跪在营前痛诉:“小将无能!误国误军!请二位皇舅治罪!”
肖天佐赶紧将他扶起:“元帅,别自责。败非你之过,皆因贺黑律探信不实。他误传杨景已死,我们才轻敌。今日既知宋军诈死,又知他们用牤牛阵破你,我兄弟已带来破敌之法。”
他将严容破阵之法详详细细讲了一遍,又将两千草人解封展示。
韩昌听着听着,脸色由惨白渐渐转为通红。等破阵办法说完,他已是怒火与兴奋涌上心头,猛地拍案:
“原来如此!我韩昌不是不能打,而是中了奸计!草人何在?”
“就在后车上。”
“好!”韩昌一拂战袍,杀气重生,“有皇舅助阵,韩昌必雪前耻!这一次,我要破遂州、擒八王、斩杨景!”
他立刻下令鸣金集结残兵,又合兄弟二丞相带来的精兵,凑成四万之众,再次压来遂州。
翌日天明,韩昌亲率一万人到城下列阵。阵后竖起无数面大旗,将后方辽兵的动作完全遮住。旗帜后,辽兵正忙着扶草人立阵,穿盔戴甲,一排排仿佛真人一样站满了阵地。草人腹内塞满掺毒草料,外形与辽兵无二,远观难辨。
城头上,杨景眯眼望着辽阵,心里涌起一丝不安。
昨日才大败,如今却又列阵求战?速度未免太快。
韩昌押阵上前,扯开嗓子骂阵:“宋将听着!叫杨景出来,不要装神弄鬼!”
这句话如利刃般刺进杨景心里。他脸色一沉,心中暗道:他们怎么知道我没死?是谁泄了密?
孟良也急了:“六哥,你别再装任炳了,人家都知道你活着。牤牛阵再来一次不就得了?”
杨景仍有疑虑:韩昌败得那么惨,怎么这么快又来?此中必有异谋。
就在他犹豫时,八王派人催促:“速退辽兵,不能拖延!”
杨景无奈,只得下令:“牵牤牛至西门,待我号令。”
孟良、焦赞把牤牛牵入城门洞边的牛栏。杨景则率岳胜、郎千、郎万、岑林、柴干、苗刚、石青、马巨等众将,冲出北城列阵迎战。
炮声一响,烟尘腾起。杨景催马来到阵前,冲着韩昌拱手:“韩元帅,别来无恙?”
韩昌沉着脸,硬挤出一丝冷笑:“杨郡马,久违了。今日出来,可还有话讲?”
杨景心里冷哼,却语气平静:“韩元帅叫某出城,有何事教我?”
韩昌阴阴道:“牤牛阵是你摆的?”
“不错。”
“你诈死隐名、装神弄鬼,引我中计,实叫人嗤笑!你若真有本事,就堂堂正正战我,别搞这些旁门左道!”
杨景听得火气上冒,厉声喝道:“住口!我并非诈死,是奸贼所害,被迫隐忍。倒是你韩昌,黄土坡前言犹在耳,如今却反复无常、背信弃义!你兴兵犯境,屠我百姓,占我国土,你让我如何袖手?”
韩昌也怒了:“少说废话!是你我决战,还是放牛?”
杨景冷笑一声:“何须我出手?我的牛就能送你下地狱。”
说完,他一拨马,回到本阵,举起金枪这是撒牤牛的暗号。
此时,城头了望的军卒眼尖,远远看见敌阵有异动,立刻翻身而下,奔入内城报信。孟良、焦赞听报,二话不说,传令打开城门,亲自挥刀砍断揽绳。沉重的木闸轰然开启,十数头饿得发狂的牤牛发出低沉咆哮,踏着滚滚尘土冲了出去。宋军早已让出通道,铁甲在清晨的风中微微颤响,伴着牛群的冲击声,仿佛一场小地震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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