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龙驹猛地仰头,一声长嘶,撕裂院中空气。
众人一时间愣住了——这马听得懂!
佘老太君红着眼迈上一步,声音颤抖:“白马……你能听懂人话。那我问你——你知不知道是谁害了你的主人?”
白马却一动不动。
寇准轻摇头:“太君,不是这么问的。马不是人,辨不清好坏,只知道方向。”
说完,他把缰绳从家人手里夺过来,松开束紧的半结。
“白马,你既能回府送信,就说明你知道主人在哪里。那好——你给我们带路。走,我们去找你的主人。”
缰绳一松,白马像是憋了半天,立刻向府外猛冲,尾巴一扫,直奔顺龙街。八王与寇准几乎同时喝道:
“快备马!”
佘老太君也顾不得年迈,拄着杖坚持要随行。杨宗保、八姐、九妹、杨排风、宗勉等人,立刻护着老太君与八王出府上马。
白龙驹冲出天波府后,沿街狂奔。一路店铺伙计、行人纷纷躲避,大喊:“那匹疯马又来了!快闪开!”
白马不理,会拐弯,会选路——它沿着原先跑来的路线直奔而去。
寇准边追边想:马若无方向,断不会如此坚定。它在找人——或者,它在带我们找人。
白马直奔顺龙街尽头,在王强府门外猛地停住。
它抬头望着那扇大门,随即飞身上台阶,用头狠狠撞门,左撞一下,右撞一下,声音沉闷而急促。
——它在告诉所有人:杨景就在这里!
八姐、九妹当场眼睛通红,两把剑几乎同时出鞘:“王强!还我六哥命来!”
寇准赶紧伸手横拦:“不得鲁莽!”
“为何?白马都领路到这里了!”
“畜牲不能作证。你们空手闯进去,王强一句‘不知情’,就把你们全推罪成擅闯民宅。先讲理,再动手!”
说罢,他对排风道:“敲门!”
杨排风走上前,用门环“咣咣咣”连敲三声:“里边听着!八贤王驾到,王强,还不快来接驾!”
王强一家早已被白马撞门吓破了胆,全躲在后院商量对策,自然早听见敲门。可他们装作不知,拖了好一会儿,才由家丁推开了门。
王强带着两个儿子王志林、王志凤走出,笑脸如春风,却藏不住眼底的心虚。他一拱手:“贤王千岁亲临,有失远迎。太君大寿,我正准备登门贺喜,不料太君反到了寒舍。不知有何贵干?”
寇准淡淡一笑:“贵干?进去说。”
不等王强让,他已抬脚迈进府内。
王强脸色一僵,只能陪着八王、老太君进大厅。
寇准却没有立即入堂,而是带着两个差役在院中来回走动,仔细观察。
突然,他抬头看向影壁旁那棵碗口粗的树。
树枝上……挂着一截半尺长的断绳,绳头毛糙,与白龙驹缰绳断口一模一样。
寇准目光一沉。
他走到白马身边,比对缰绳残端,再回头望向影壁方向。
王强府大厅内暗香缭绕,窗外风吹动院中树影,摇得人心里发紧。八王与佘老太君坐在案前,心思都悬在喉头,目光不约而同望着门口,只等寇准开口。
寇准进门后,也不寒暄,沉声便问:“王大人,你可知道我们为何来?”
王强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不知道? 白龙驹撞门那一刻,他就知道大祸临头。只是没抓住证据,他绝不认。
他低头掩住心虚,硬装镇定:“寇大人,我确实不知贤王与您来此何事。”
寇准看他一眼,那目光冷得像能剖开人心:“我们来找人。”
“找谁?”王强喉结微微动了动。
佘老太君再也忍不住,握着龙头杖的手在发抖:“我找我六儿——杨景。”
王强面色僵了一瞬,随后急忙摆出惊讶的模样:“怎么?我贤弟进京了?怎么不先来我这儿坐坐?”
老太君声音发颤:“战马回家了,人却不见。”
王强假装吃了一惊:“莫非……出了什么差错?这得赶紧查啊,不能出乱子。”
寇准冷声道:“查到了,就在你家。把人交出来。”
王强额头一跳,脸色沉了下来:“寇准,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心里最清楚。交出杨景,从轻发落;若不交,我们搜府。”
王强终于露出几分凶相:“寇准,你不要血口喷人!凭什么说杨景在我家?”
寇准冷笑:“因为杨景的战马,把你告了。”
这话狠狠砸进王强心里,他脸色一变,心内一阵发凉。
他暗想:果然怕什么来什么。但也不急,寇准这人能言善辩,未必有真凭实据。
王强深吸口气,使自己冷静下来:“寇大人,一头畜牲若真能说话,我王强便情屈命不屈。”
寇准道:“不会说话,可它把我们一步步带到了你家。”
王强冷哼:“马懂什么七情六欲?这条街上这么多院子,它偏跑到我家,就能断案?寇大人,你这么断案,怕是要叫天下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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