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户人家嘛,总该讲理。”
宗英心想:要是再规规矩矩敲门,估计还是吃闭门羹。他胳膊一甩,心一横,跑到门前抡起拳头就是一通猛敲:
“当当当!开门哪!开门!”
空荡的街道里,这声音几乎震响了整个村口。
院里立刻一阵匆忙脚步声,像被惊动的什么。片刻后,一个粗哑的声音隔门喊:“谁啊?”
宗英听着声音粗老,便顺口开玩笑:“是我呀,老哥哥,我回来了!”
里头那人愣了:“你是谁?我怎么听不出来?”
“哎呀老哥哥,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快开门吧,有事回头再说!”
里面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听见顶门杠被撤下的声音。门“吱呀”开了半尺宽的缝,本想探头看看,可还没等他看清——
宗英脚下一发力,**“砰”**地推开了大门,差点把开门的老家人推倒。
“我的妈呀,你是谁,冲这么大劲?!”
宗英一本正经地拱手:“无量天尊,是我。”
老家人愣住,看他一身灰尘、头上扎着髻,是个小道童模样,满脸狐疑:“我说——你到底是谁?”
“您不认识我?”
“不认识。”
“我也不认识您。”
老家人瞪大眼:“那你管我叫老哥哥?”
“哎?叫哥哥你不爱听?那叫你大叔,你不得更生气?”
老家人被他逗得气笑不得:“你这嘴可真利索!”
宗英这才认真地望向对方:“老哥哥,我看您家宅院气派,人品必定善良。我这一路又饿又渴,只求一碗剩饭,求您行个方便。”
老家人见他眼神干净,不像坏人,叹了口气:“罢了,跟我来吧。”
……
下屋里只有一张小土炕,铺着旧行李卷,旁边一张三脚桌子靠砖头顶着。屋里潮冷,但比外头强些。
不久,老家人端来一碗“折罗”——各种剩菜剩饭混煮的糊糊,热气带着粮食发酸的味道,却香得宗英眼睛都亮了。他接过来“稀里呼噜”吃了大半碗,感觉胃里终于暖了。
“多谢老哥哥!”
“吃饱了就走吧。”
“等等,我再歇歇,马上走。”
“不成!”老家人摆手,“这已经是我们村里头最大的好意了。你要换别人,屋都进不来。”
宗英觉得不对劲:“怎么?这村子的人都这么怕生?”
老家人面色发青,像压着一块石头:“我们村……快被吓破胆了。主人家已经准备好绳子,就等……上吊。”
宗英心头一跳:“出了什么事?”
老家人犹豫片刻,叹息道:
“我们村闹妖。”
宗英怔住:“妖?”
“昨儿晚上,妖精闯进小姐的绣楼,把小姐吓病了。消息一传,全村封门闭户,大白天都不敢走动,生怕妖精上门吃人。”
宗英心里冒出一阵冷风:妖?真有妖?
可他在乾坤洞长大,什么怪石异光没见过?却从未见过真正的妖怪。这话让他心底反倒升起一股跃跃欲试的冲动。
“老哥哥,不要怕。”
他抬起头,目光亮得像火,“我专会降妖!”
老家人一惊:“真……真的?”
“这还有假?”
老家人双腿差点跪下:“天爷保佑!小道长,快去见我们员外!”
……
院内后堂灯火昏黄,苗信满脸疲惫与忧惧,双眼布满血丝,一看就是连夜未眠。可听到宗英能降妖时,他整个人像被抓住救命稻草。
“仙长,若真能救我女儿,您要什么尽管说!”
宗英抬手:“钱财不要,我是来救人。——你女儿在哪?”
苗信抬手指向后院:“绣楼上……请随我来。”
苗员外提着灯笼走在前头,脚步有些急乱,楼梯狭窄吱嘎作响,像是绣楼本身也在惴惴不安。杨宗英紧跟其后,眼神沉稳,微微打量着四周,不动声色地记下了通道结构与窗门方位。
到了楼上,丫鬟快步迎出,神色紧张:“老爷,小姐刚刚才睡下,先前还一直叫唤着喊人……”
苗信一边点头,一边侧身让出位置:“仙长请,劳您看看小女。”
丫鬟揭开帘笼,杨宗英步入屋中。屋内布置得清雅整洁,墙上挂着几幅山水和书法,书架靠墙而立,摆着一些经卷与医书。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残留的檀香,但透着冷意,连那香气都像是被压迫得透不过气来。
丫鬟将幔帐轻轻掀起,用银钩挂好。
宗英目光落在床上,视线顿时收紧。
床榻上躺着一位少女,约莫十八九岁,面如白纸,眉头紧蹙。她青丝凌乱,显然是昨夜惊扰所致,双唇泛白,眼角似闭未闭,耳尖呈现出诡异的青灰色。被褥盖至胸口,一只手虚虚搭在心口,一只垂落在床沿。整个人仿佛陷入惊悸后的虚脱边缘。
宗英心头一沉:这样的症状,多半是精神创伤,惊气入心,若有师父那粒回神丹,一服即解。可惜……现在只能等那“妖精”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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