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锋一转,眼角一挑:“姜小姐,这事与你无关,你请吧。”
这句话说得潇洒,却像一把刀扎进姜翠屏的胸口。她面皮发热,额角青筋直跳。
“天哪!我在床边推来推去,居然是个男的?!”
她羞愤交加,喉咙像被堵住一般。胸口像火烧一样烫,心头只剩一个念头:这要是传出去,我姜翠屏还有脸在军中立足吗?
下一刻,她猛地拔出佩剑,剑光一闪,如霜似雪,寒意扑面。
“今天你不死,我颜面无存!”
她没吼,没喊,只是冷冷一句,挥剑直劈。
杨宗英一惊,向旁一闪,险险避开剑锋,急道:“喂!你有病啊?说不过就要杀人?”
但姜翠屏已羞怒上头,眼中只有那张“可恨”的脸,“唰唰唰”几剑连下,招招都奔要害。
屋子太小,桌椅都被扫倒了,剑光如影,杨宗英只能左闪右跳:“你再砍,我真还手了!”
姜翠屏咬紧牙关不理,只高声唤道:“哥哥姜飞熊!快来人!”
但这喊声在夜风中无声消散。姜飞熊早就躲得无影无踪,连喘气都不敢出。
屋里越发乱,杨宗英心知不能久缠,一咬牙,脚尖一点, “噌”地一声跃出窗台,落进了院中。
夜风一扑,院内微凉,纱灯一排排垂在门口,火光晃动,照得地面明暗交错。姜翠屏紧随而出,气势汹汹,剑锋未收。
“不能让他跑了!今日之辱,不能留活口!”
她心头已完全由羞耻转为杀意。
杨宗英落地之后,扫了一眼四周,本想再战几招,却忽然瞧见门口栓着一匹马,白得耀眼,鞍上金饰锃亮,站在灯下如雕塑一般稳重。
他眼睛微微一亮:“打仗两条腿多吃亏,何不借它一骑?”
想到这里,他脚下一滑,猛地甩开姜翠屏,快步朝马前掠去。
院门口守夜的军卒愣了从屋里窜出一个小老道,后头追着个气得脸红的女将军,提剑直冲,嘴里还嘟嘟囔囔的。
“这是怎么回事?!”
姜翠屏嘴上不敢喊出“贼子是个男的”这样丢人的话,只低头咬牙,骂也骂不出口,军卒们更是莫名其妙,谁也没敢先动。
就在他们发愣之际,杨宗英已到了马前。
这马通体如雪,独独脑门一撮黑鬃极其显眼。杨宗英一眼就喜欢上了:“啧,好马!”
这正是肖太后当年赐给姜翠屏的宝马良驹,今日竟正好落入他手。
杨宗英伸手 “啪”地夺过缰绳,纵身上马,如鱼入水。
姜翠屏脸色都变了:“那是我的马!”
“你不是给我的吗?”杨宗英回头一笑,“多谢赠马,这就当咱俩的见面礼。”
他调转马头,一抖缰绳,马身一震。
“快截住他!”姜翠屏怒吼。
这才惊醒了周围军卒:“公主的马叫人抢了快追!”
他们正欲围拦,却没想到那匹马眼看主人被逼,竟先动了手。
“当!当!” 左右咬了两口,接着后腿一扬, “蹦”地一声,踢翻三人,带起一阵兵器哐啷乱响。
马声嘶鸣,似战场狂风呼啸。
杨宗英大喜:“好马!果然能打仗。”
他轻拍马脖,马儿长嘶一声,四蹄一腾,如电般冲出营门,溅起地上尘沙。
姜翠屏提剑追出两步,望着那匹白马在夜色中越跑越远,胸膛剧烈起伏,却终究追不上。
山风徐徐,晨光透过林梢洒在地面,草叶上滚着夜露。杨宗英纵马狂奔了一夜,终于停在一处林边的小道上。
那匹白马浑身湿透,气喘如牛,突然一甩脖子,死活不肯再走,前蹄稳稳刨地,像在说:“你还想赶我?我不跑了。”
杨宗英翻身下马,揉了揉腰腿,拍拍马脖子:“行吧,不走就不走,你也够辛苦了。”
他回头张望,确认身后无追兵,这才拽着缰绳,把马牵到前方一片松树林边歇息。马儿自顾低头啃草,杨宗英却盘膝坐在林下,背靠老树,脑子一片乱麻。
“唉,这马倒是得了,可我接下来怎么办?”
他心里直打鼓:
“娘不认我,血书没带上,人家说我冒名顶替;苗家那边药还没送回去;姜飞熊飞刀没收回来;天波府我也不敢回……走一步是一步啊。”
他闭上眼,正出神,忽听林中有人朗声高呼:“无量天尊!”
那声音不急不缓,字字清亮。他猛一睁眼,循声望去,只见林中走来一人,身着青袍、气度雍容,正是他朝思暮想的恩师李天威。
“师父!”杨宗英惊喜地站起身来,快步迎上去。
李天威拂尘一摆,微笑道:“徒儿,为师正是为你而来。”
宗英一肚子委屈一下子全涌了出来:“师父,我听您的话,到前敌认祖归宗,可人家不认我!我没血书,他们以为我是冒名顶替的骗子!我都快急哭了。”
李天威点头:“为师知晓了,便是为此而追来。”
他站在林下,衣袂轻拂,语气温和:“我听说杨家不认你,怕你出事,这才一路随行,暗中查看。你做的那些事,我都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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