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忠皱眉道:“这地方我们不想坐,我们要坐的是对面那座高楼。”
酒保为难地说:“三位客官若要坐那座高楼,只怕难以如愿。”
张忠问:“这又是为什么?”
酒保道:“客官别多问了,就在这楼下喝酒便是。”
张忠听他言辞推脱,便提高了声音:“到底为什么不能上那楼?你快说清楚!若真有难处,我们也不会强求,但总得让我们知道缘由。”
酒保叹了口气,低声道:“三位客官,不是咱本地人,也难怪你们不知内情。那对面的高楼是这地方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胡制台的公子胡伦所占。他父亲胡坤是制台大员,与孙兵部是姻亲,又是庞太师的亲家,后台很硬。胡伦仗着父亲的势力,在这儿横行霸道,把原来一坊百姓都赶走了,在后厢修起这座画楼,种满名花异草,摆上古玩字画,起名叫‘万花楼’。”
张忠听得不悦:“他既是官家子弟,怎能如此横蛮?”
酒保摇头说:“客官有所不知,这胡伦仗着他父亲与朝中权贵关系密切,在本地作威作福。你若是个寻常百姓,一言不合就会被他手下十几个家丁抓回府去毒打一顿,甚至打死也无人敢说半句。他在这万花楼中饮酒赏花,凡是军民百姓,一律不许登楼。若有人违令,他就立刻抓人重罚。所以小的才劝三位别惹麻烦,这不是闹着玩的。”
张忠、李义听完已经怒火上涌,连素来沉稳的狄青也眉头紧锁。
张忠当即一拍桌子,大声道:“别多说了!今日我三人偏要上那楼喝酒,岂能让胡伦这小畜生吓退我们?”
话音未落,三人就要迈步上楼。酒保吓得脸色惨白,冷汗直流,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苦求:“三位爷千万别上楼啊,求你们可怜我一条小命吧!”
狄青说道:“酒保,你慌什么?我们三人若上楼饮酒,胡伦若真敢放肆,自有我们出面应对,与你何干?”
酒保苦着脸说:“客官有所不知,胡公子立下明文规矩:‘本店若准许闲人登楼,一律杖责一百。’这板子我如何受得住?一顿打下来,我这条命也没了。求三位高抬贵手,就当是买命放生,积点德吧!”
张忠冷笑:“二位贤弟,听听这胡伦的手段,仗着几个家丁就敢横行霸道,顺他者生,逆他者死,不知害了多少无辜百姓!”
狄青道:“我们若不登楼,反倒显得怕了他,哪还算什么英雄好汉?”
李义点头:“说得对!”
三人坚持要上楼,吓得酒保直打哆嗦,头磕得像捣蒜一般。
张忠将他一把拉起,说道:“酒保起来吧,我有个法子。现在赏你十两银子,我们上楼暂坐片刻,立刻就下来。难道胡伦真的就碰巧这时来?”
李义也劝道:“酒保,你太死脑筋了,这十两银子你得得快,干嘛不拿?”
酒保见真银子摆在眼前,犹豫片刻,心中一动:“这位紫脸客官说得也有道理,胡公子不一定真会在这时候来……罢了,豁出去了,收下银子再说。”
于是他答应道:“三位若真要登楼,那就快去快回。”
三人笑道:“这是自然,我们不会连累你,你快把最好的酒菜送上楼来,另有重赏。”
酒保应声而去。
三人登楼,只见楼上前后纱窗多已关闭。他们推开前窗,望见街上人来人往,商铺林立,热闹非凡;再开后窗,只见一座花园,奇花异草,香气扑鼻,园中珍禽走兽,亭台楼阁美不胜收,仿佛画中仙境。
三人惊叹不已:“果然别有洞天,难怪胡伦要强行驱赶百姓,只顾自己享乐,半点不顾百姓死活。”
正说着,酒菜送到,三人排桌而坐,开怀畅饮。香气扑鼻,美酒入口,只觉身心舒畅,谈笑更盛。
这三人本是胆识过人,张忠、李义又出身绿林,哪会惧怕什么制台公子?既已登楼,自然要喝个痛快才罢休。
酒保上上下下送酒不停,跑得气喘吁吁。还没来得及回到楼下,三人又高声催酒,连喊几次。
酒保听得喊声,心中叫苦,只得快步跑上楼来,说道:“客官,小店的酒已经用光了,几位还是另寻他处吧……”
张忠一听酒保说没酒,顿时火冒三丈,大声骂道:“狗东西!你说没酒,是不是存心骗我们?”说着就一把揪住酒保,瞪圆了眼睛,举起拳头。酒保吓得面无人色,双腿发软,蹲在地上连连求饶。
李义在旁边冷声问:“到底有没有酒?”
狄青淡淡说道:“酒是一定有的,不过是这酒保怕我们坐在楼上,万一胡伦来了,牵连到他罢了。酒保,你若真怕胡伦,你只管推说是我们强行闯上去的,与你无关,也就不必担心了。”
酒保连忙说道:“既是这样,请这位红脸的客官先松手,我这就去取酒来。”
张忠这才放开手。酒保下楼,一边吐舌一边嘟哝着:“不好了,这三位爷喝了两缸酒还不够,还要再添。添酒也罢了,就怕胡公子真撞见了,那可要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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