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宇最后一个起身，把合同折好塞进公文包。经过陈砚舟身边时，他停下脚步，压低声音：“你小子越来越会玩了。上次是图纸安全，这次是预算博弈，下一步是不是要动我供应商？”
“您多心了。”陈砚舟收起电脑，“我只是想把项目做成。”
赵宇盯着他两秒，忽然笑了：“行，算你稳得住。但记住，钱不是大风刮来的，控制权也不是。”
说完，他转身走了。
艾米丽站在门口，等人都散得差不多才走近。她把平板递过去：“接口留好了，设计数据随时调用。”
“谢了。”陈砚舟接过，顺手放进包里。
“下次别让他们等这么久。”她语气像责备，尾音却松了些，“我那边还在改灯光动线。”
“下次一定早叫你。”
她点点头，转身要走，又回头：“对了，刚才那个全息模型，是你做的演示稿？”
“不是。”他说，“是系统给的模板。”
她挑眉：“哦？那你系统的审美不错。”
“它只负责逻辑。”陈砚舟合上笔记本，袖口裂口在灯光下更明显了，“审美是你教它的。”
艾米丽轻哼一声，走了。
陈砚舟独自站在会议室门口，手里拎着包，走廊尽头是电梯。他朝那边走去，脚步不快，但每一步都稳。
墙上的电子钟显示下午三点十七分。距离监控室那场网络攻防，不过三个小时。从追踪信号源，到反制入侵者，再到此刻拿下预算审批——节奏紧凑得像一场连招。
他走进电梯，按下地下车库。金属门即将闭合时，一只手伸了进来。
赵宇进了电梯，站他旁边。
“刚想起来。”他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陈砚舟，“市里下周有个商业地产论坛，你来露个脸。正好认识些人。”
陈砚舟接过，看了一眼。普通铜版纸，印着论坛名称和时间地点。
“谢谢赵总。”
“别谢得太早。”赵宇靠在墙上，语气忽地沉了，“吴振海的事，你真打算就这么算了？”
电梯下降，轻微失重感传来。
“我没打算做什么。”陈砚舟看着楼层数字跳动，“是他的人动了我的数据。”
“可你现在不动手，别人会觉得你好欺负。”赵宇盯着他，“商场上，有时候你不打，就是认输。”
陈砚舟想到吴振海背后可能隐藏着一个庞大的网络犯罪集团，这次的事件或许只是冰山一角，接下来的路将会更加艰难。他的眼神变得冷峻起来，心中涌起一股愤怒和使命感。他知道自己不能坐视不管，必须要将这个网络犯罪集团绳之以法，为了正义，也为了保护更多的人。
陈砚舟沉默几秒，忽然问：“您当年在工地搬砖的时候，被人抢过饭盒吗？”
赵宇一愣：“抢饭盒？当然有，新来的谁都敢欺负。”
“那您是怎么解决的？”
“还能怎么解决？”他冷笑，“第二天带根钢管去食堂，往桌上一放，从此没人敢动我一口菜。”
陈砚舟点点头：“所以您明白，有些人不怕讲理，只认狠话。”
电梯“叮”一声，停在B2。
门开，外面是停车场。灯光冷白，地面湿漉漉的，刚下过雨。
赵宇走出去两步，忽然回头：“那你打算怎么出这口气？”
陈砚舟站在电梯里，没动。
“您知道为什么蛇咬人之前，总会先吐信子吗？”
他抬起手，按住关门键。
陈砚舟回到监控室，艾米丽还在专注地操作着机器。他走到她身边，把在会议上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艾米丽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说：“看来项目这边暂时稳定了，那我们得加快对网络犯罪的调查了。”陈砚舟点点头，眼神坚定：“没错，我们不能让那些人逍遥法外。”两人对视一眼，又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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