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是刚才执勤的年轻警察,手里拿着对讲机,走到他面前:“你是陈砚舟?”
“是我。”
“技术科刚确认了录音真实性。”警察语气严肃,“原始文件有完整时间戳和声纹比对,来源清晰。领导说……谢谢你配合调查。”
陈砚舟点点头:“我只是把听到的话,放给大家听而已。”
警察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问:“你就不怕他出来报复?”
“怕。”陈砚舟答得坦然,“所以我不会让他有机会再出来。”
警察没再说什么,只拍了拍他的肩,转身回了警局。
陈砚舟原地站了几秒,掏出笔记本,蓝笔翻开一页,划掉一行字:【吴振海保释后行动轨迹监控】。
下面还有一条没划掉的写着:【刘志明家属安置进度】。
他合上本子,重新塞进内袋。
阳光正好,照在警局门口的地砖上,反射出一片白亮。几个刚交接班的辅警聚在门口抽烟,聊着刚才那一幕,其中一个笑着说:“这年轻人,胆子够肥啊,敢在这儿放录音?”
另一个摇头:“你不懂,这才是最安全的地方。真要动手,谁敢在这儿闹事?”
陈砚舟听着,没回头,嘴角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他往前走了几步,路过警局公告栏,上面贴着一张新的协查通告,内容模糊,只看得清“重大刑事案件”几个字。
他停下脚步,盯着看了两秒,忽然伸手摸了摸胸前口袋。
硬盘还在。
里面除了仓库视频、质检报告、合同扫描件,还有三段未公开的录音——其中一段,是吴振海和某位“朋友”讨论如何操纵司法鉴定流程的对话。
他没打算现在放。
有些刀,拔出来是为了震慑,不是为了砍人。
他转身准备离开,刚迈出一步,身后警局大门又被推开。
一名年长的警官快步走出来,手里拿着个文件夹,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最后落在陈砚舟身上。
“陈先生!”他喊了一声。
陈砚舟回头。
“刚收到检察院的通知。”警官走近,语气郑重,“关于你提交的材料,已正式立案侦查。另外——”他顿了顿,“他们希望你明天上午九点,去一趟反贪局,做个详细笔录。”
陈砚舟点头:“好,我准时到。”
警官看着他,忽然低声说:“这种事,很少有人敢这么干。尤其是当面放录音,你就不怕他当场翻脸动手?”
“他不敢。”陈砚舟淡淡道,“人在觉得自己快输的时候,才会拼命。可他刚才,还以为自己赢了。”
警官怔了怔,随即苦笑:“你还真是……把他心思摸透了。”
陈砚舟没接话,只说:“那我现在能走了吗?”
“当然。”警官让开身,“不过建议你最近别单独出门,我们这边会安排便衣巡逻你常去的路线。”
“谢谢。”陈砚舟笑了笑,“但我有个习惯——越是别人觉得危险的时候,我越喜欢一个人走。”
他说完,转身迈步。
阳光落在他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上,袖口的磨痕清晰可见。
他走得不快,也不慢,像平常去上课那样。
身后,警局的大门缓缓关上。
在陈砚舟等待警察带走吴振海的过程中,周围的嘈杂声渐渐小了下来,只剩下风声在耳边呼啸。他望着吴振海被带走的背影,思绪飘回到了几个月前。那时,他刚刚接手这个项目,满心期待能做出一番成绩,却没想到陷入了吴振海设下的重重陷阱。从工程上的偷工减料,到试图杀人灭口,吴振海的恶行一件接一件。但陈砚舟从未退缩过,他暗中收集证据,与周强等人精心策划着每一步反击。如今,看到吴振海终于被警方控制,他心中感慨万千。
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林悦打来的电话。电话那头,林悦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砚舟,你那边怎么样了?我刚看到新闻,担心死你了。”
陈砚舟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流露出一丝温柔:“没事了,吴振海已经被警方带走了。你别担心,好好照顾自己。”
林悦在电话那头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你自己也要小心。等这件事结束了,我们好好庆祝一下。”
陈砚舟应道:“好,等我从反贪局回来,就去找你。”
挂了电话,陈砚舟抬头望向天空,心中的阴霾渐渐散去,他知道,这只是战斗的一个阶段性胜利,未来还有更多的挑战等着他,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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