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十七分，办公室的灯还没亮。
陈砚舟推门进来时，走廊尽头的保洁员正在拖地，水桶里漂着一块灰抹布。他没打招呼，径直走到自己工位，放下背包，第一件事是拿起手机。
屏幕亮起，一条未读消息。
发件人还是那个匿名邮箱，时间显示是凌晨三点二十一分。
内容只有一行字：“您有48小时确认回执。”
他盯着这行字看了五秒，然后把手机轻轻放在桌上，打开电脑。
系统界面照常刷新，任务栏空着，财富值没变，技能卡也没有更新。他退出登录，转头进内部通讯群，找到技术组小李的名字，发了句：“昨晚查的服务器节点，现在能说细节了吗？”
不到一分钟，小李回复：“可以了。三个跳转点，卢森堡和冰岛的注册信息完全加密，但新加坡那个IP，三个月前曾用于‘全球非遗保护联盟’的技术测试。他们去年办过一次闭门会，主题就是‘传统工艺的未来形态’。”
陈砚舟手指在键盘上停了一下，又问：“这个联盟现在还活跃吗？”
“活跃，但低调。成员都是各国文化基金会代表，不对外公开名单。不过……”小李顿了顿，“我查到他们今年初发过一份内部简报，提了一句‘将在欧洲举办跨文明对话峰会’，没写具体时间地点。”
陈砚舟看完，没回话，直接起身去了会议室。
七分钟后，团队四个人坐在桌边，没人说话。投影仪刚打开，白板上贴着打印出来的邮件截图。
“今天叫你们来，是因为这件事。”他指着屏幕，“我们得搞清楚，这是陷阱，还是机会。”
外联组的小王举手：“会不会是吴振海那边搞的新花样？他之前不是一直想压我们品牌声量？”
“有可能。”陈砚舟点头，“但我们得看证据。先分工——你去翻近三个月所有国际文化类闭门会议的公开记录，重点查有没有叫‘东方美学·未来形态’的议题。”
“好。”
“老张，你联系驻外使馆的文化参赞，别说是为我们查的，就说学校课题需要背景资料，问问日内瓦最近有没有这类活动。”
“明白。”
“小李继续盯技术端，任何新动静立刻报我。另外，通过商会渠道，找瑞士当地的华人圈打听一下，有没有艺术圈的人提到过这个峰会。”
散会后，大家各自行动。
陈砚舟回到座位，拿出笔记本，蓝笔翻开新的一页。左边写“可信线索”，右边写“可疑痕迹”。
他一条条列下去。
可信的包括：
邮件使用欧洲高端智库常用加密协议；
议题与品牌发展方向高度吻合；
技术路径专业，不像普通水军伪造。
可疑的也有：
没有主办方名称；
不走正式邀请流程；
时间点太巧，正好在舆论战刚结束。
他还记得赵宇昨晚说的话。那种级别会议不可能临时发个邮件就让人进场。安检、备案、身份核验，哪一环都不是儿戏。
可如果真是骗局，为什么用这么复杂的加密方式？
陈砚舟眉头紧锁，眼神专注地盯着屏幕，手指不自觉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脑海中快速分析着邮件的真假。“可如果真是骗局，为什么用这么复杂的加密方式？”他喃喃自语道，手指停下敲击，撑住下巴继续思考，“骗人的通常喜欢简单粗暴，比如冒充官方邮箱、伪造公章图片。这种层层跳转、藏匿源头的做法，成本太高，根本不像是为了骗人参会。除非……对方真的在乎隐私。”
十一点整，使馆方面有了回应。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确实在筹备一个小型研讨会，主题涉及非遗再生和现代转化，但属于半公开性质，不设闭门机制，也没有中国企业收到邀请。”
陈砚舟看着这条消息，眉头微皱。
不对劲。
如果是正规机构主办，应该能查到更多痕迹。但现在两边都说“有类似活动”，却又都否认正式参与。
中午十二点二十三分，华人商会那边传来消息。
“本地几位策展人确实听说有个神秘项目在推进，发起方据说是北欧一家私人文化基金，专门支持非主流文明对话。参与者名单保密，但已经有日本金继大师和意大利修复专家被私下接洽。”
陈砚舟把这条信息标红。
这不是空穴来风。
下午两点，市场监测组送来最新报告。
“吴振海旗下的地产公司，最近三次接触‘丝路视界’文化传媒，对方曾多次发文批评我们的智能家居项目‘过度消费传统文化’。”
他看完，嘴角往下压了半秒。
这些人确实在动。
但问题是，他们有能力调动跨国服务器资源吗？
吴振海惯用的手段是买水军、炒黑料、拉媒体造势。可这次的邮件从技术层面看，远超一般公关操作水准。
更像是……某个独立体系在运作。
三点十五分，团队再次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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