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
这是林鸿意识恢复后的第一个感受。
他“站”在一片无垠的虚空中,脚下没有实地,周围是无数正在燃烧、碎裂、坠落的星辰。炽热的星火将黑暗的宇宙映照得一片赤金,高温扭曲了视线,连空间都仿佛在哀鸣。
但这并非毁灭的火焰。
林鸿能感觉到,这火焰中蕴含着一种奇异的“生机”——一种在彻底毁灭中孕育新生的力量。星辰在燃烧中崩塌,却又在崩塌的灰烬里,隐约有点点更加纯净的星芒在凝聚。
“星火……焚尽污秽,淬炼新生……”一个苍老而温和的声音,在火海中响起。
林鸿循声望去,只见前方燃烧的星骸中,缓缓走出一位白发老者。老者身着朴素星袍,面容慈祥,眼中却仿佛蕴藏着整片星空的兴衰。他手中托着一簇小小的、金红交织的火焰,那火焰安静燃烧,与周围狂暴的星火形成鲜明对比。
“前辈是?”林鸿恭敬行礼。
“我是星宫最后一代‘守火人’,星烬。”老者微笑道,“当然,这只是我留在星火祭坛中的一缕记忆投影。真正的我,早已在万载前随星宫一同陨落。”
星宫守火人……林鸿心中肃然。
“你能来到这里,说明你已通过外界的考验,且身负纯净的星宫传承。”星烬老者打量着林鸿,眼中露出赞许,“更难得的是,你体内还有一丝‘轮回’与‘净化’的本源气息……难怪能引动星火。”
“前辈谬赞。”林鸿道,“晚辈林鸿,机缘巧合得星宫传承,愿继承遗志,对抗幽冥。”
“幽冥……”星烬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悲凉,“那确实是我星宫覆灭的元凶之一,但却并非全部。”
他挥手,周围燃烧的星骸景象变幻,化作一片更加古老、辉煌的星空。无数星辰璀璨,星宫的建筑如同山脉般横亘在星空中,亿万星修穿梭,文明鼎盛到极致。
“上古时期,星宫统御诸天星辰,探索宇宙本源,文明达到巅峰。”星烬老者的声音带着追忆,“但我们发现了‘真相’。”
画面再变。星空的深处,出现了一道巨大的、无法形容的“裂痕”。裂痕并非实体,而是一种法则层面的残缺,仿佛宇宙本身受了无法愈合的伤。裂痕中,不断渗出灰黑色的、充满腐朽与终结气息的“虚无物质”。
“我们称之为‘归墟之痕’。”星烬老者语气凝重,“那是宇宙走向终结的征兆,是一切存在终将面对的‘大寂灭’的开端。归墟之痕会不断扩大,最终吞噬所有星辰,让宇宙重归虚无。”
林鸿心神剧震。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归墟之痕”这个概念,远比幽冥的威胁更加宏大、更加绝望。
“星宫倾尽所有,研究对抗归墟之痕的方法。”星烬老者继续道,“我们发现了两种途径。”
画面分成两半。
左边,是无数星修以自身星辰之力,布下巨大的净化阵法,试图修补归墟之痕。但裂痕只是略微收缩,很快又恢复原状。
右边,则是一些星修尝试深入归墟之痕,探索其本质。但他们大多一去不返,少数回来的,也带回了恐怖的“污染”——那是一种能将星辰之力扭曲、腐化,使修士陷入疯狂的力量。
“净化之路,收效甚微;探索之路,代价惨重。”星烬老者叹息,“而就在星宫全力应对归墟之痕时,内部出现了分歧。”
画面中,星修分成了两派。一派主张继续以温和的方式净化、延缓归墟之痕,同时寻找其他可能;另一派则激进地认为,必须深入归墟之痕,找到其核心,以雷霆手段彻底摧毁,哪怕牺牲巨大。
“激进派中,一部分人在探索归墟之痕时,被其中的‘虚无物质’污染,心智扭曲。”星烬老者眼中露出痛惜,“他们不再视归墟之痕为敌人,反而认为那是宇宙进化的必然,是‘新生’的开始。他们开始研究如何利用虚无物质,甚至主动接纳污染……这就是最初的‘幽冥’。”
林鸿倒吸一口凉气。幽冥的起源,竟是星宫激进派被污染后的产物?
“没错。”星烬老者点头,“被污染的星修自称‘幽冥圣族’,他们认为归墟之痕是通往更高维度的门户,虚无物质是宇宙的‘本源之力’。他们开始疯狂攻击星宫,抢夺资源,进行各种禁忌实验,试图彻底打开归墟之痕。”
画面变得血腥。星宫与幽冥爆发大战,星辰破碎,无数修士陨落。
“内战消耗了星宫大半力量,而归墟之痕仍在扩大。”星烬老者声音低沉,“最终,星宫核心层做出了一个决断——启动‘星火计划’。”
“星火计划?”林鸿追问。
“既然无法阻止归墟之痕,也无法消灭被污染的幽冥,那么,就为后世留下一线生机。”星烬老者手中的那簇金红火焰跳动,“星火计划分为三部分。”
“第一部分,‘净世节点’。在诸天万界布下净化核心,延缓归墟之痕的扩散速度,并净化被虚无物质轻微污染的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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