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光,吞噬了一切。
监察令爆发的最后光芒,并非简单的能量冲击,而是当年星宫监察一脉设下的、针对研究失控的终极应对机制——“薪火净化协议”。
这协议的本质,是以监察令为媒介,以星火传承者的力量为引,将被污染的研究体、失控的蚀渊核心、乃至整个研究区域,彻底净化、封存,甚至……同归于尽。
当林鸿决绝地启动协议时,他感受到了监察令深处那股悲壮而决绝的意志——那是无数代监察者留下的最后守护,宁愿玉石俱焚,也不让禁忌之物危害世间。
银光笼罩主殿的刹那,时间仿佛被拉长。
林鸿看到,那四团蚀渊肉球在银光中剧烈挣扎、扭曲,表面的血肉物质如同遇到烈阳的冰雪,迅速消融、蒸发。肉球内部封印的星宫前辈遗骸,在银光中渐渐停止了颤动,暗红的眼眸中,似乎闪过一丝极其短暂的、解脱般的光芒。
“不——!”蚀尊投影发出愤怒的咆哮,虚影双臂疯狂挥舞,浓郁的暗红蚀力试图抵抗银光的净化,“区区监察令残存之力,也想毁我百年经营?!”
但银光对幽冥蚀力的克制,在“薪火净化协议”的加持下达到了极致。暗红蚀力刚一接触银光,便如沸汤泼雪般消融。蚀尊投影的虚影也在迅速虚淡。
然而,协议启动的代价,也在林鸿身上显现。
他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星火之种,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燃烧、释放!金红的火焰顺着经脉奔涌,通过监察令,化作净化银光的一部分。每释放一丝星火,他就能感觉到自己的根基被削弱一分,金丹的光芒也在黯淡。
这是真正的“薪尽火传”——以自身为薪柴,点燃净化之火。
“这样下去……我会被抽干……”林鸿脸色苍白,额头冷汗涔涔。但他眼神依旧坚定,“能带走这些被亵渎的前辈遗骸,能毁掉幽冥的培育室……值了。”
就在星火之种即将燃烧殆尽,林鸿的意识也开始模糊之际——
异变再生。
主殿中央,那团最大的蚀渊肉球,在银光净化下已经缩小了三分之二。但在肉球核心处,那半截星宫身躯的胸口位置,忽然亮起了一点微弱的、纯净的银色星光!
那星光与监察令的光芒同源,却又多了一份独特的坚韧与沧桑。
紧接着,一个苍老、虚弱、却异常清晰的声音,直接传入林鸿识海:
“孩子……停手……”
林鸿浑身一震!
这声音……与他在归墟台试炼时,听到的星烬老者的声音不同,更加……熟悉?
“你是……”
“老夫云澈……星宫‘归墟研究组’第七席,兼‘监察使’。”那声音断断续续,却带着一丝欣慰,“没想到……万载之后……还能见到……星火传承者……”
云澈?!林鸿瞪大眼睛。与天机阁云澈长老同名,是巧合吗?还是……
“时间不多……听我说……”云澈残魂的声音急切起来,“‘薪火净化协议’……不能完全启动……否则……会触发‘那东西’的……最后反击……”
“那东西?”林鸿心中升起不祥预感。
“归墟研究组……研究的……从来不是‘对抗’归墟……”云澈残魂的声音充满悲凉,“而是……‘沟通’……我们试图与归墟之痕深处的……某个存在……建立联系……寻求共存……”
林鸿倒吸一口凉气。星宫当年竟然疯狂到这种地步?!
“我们……成功了……也失败了……”云澈残魂继续道,“我们确实接触到了‘它’……但‘它’的意志……远超想象……研究组全员被污染……失控……我作为监察使……启动部分净化……将自己与最核心的蚀渊肉球封印……等待……真正的星火传承者……”
“现在……你来了……”云澈残魂的声音越来越弱,“以你现在的力量……无法完全净化‘它’的残留……但可以……将老夫残魂中保留的‘研究数据’与‘监察秘法’……传给你……”
“然后……以星火……点燃老夫残躯……引爆此殿地下的‘应急封印阵’……暂时封存这里……为你争取……时间……”
林鸿急道:“前辈,那你……”
“老夫早已是已死之人……残魂苟延至今……只为这一刻。”云澈残魂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孩子……记住……归墟之痕深处的‘它’……正在苏醒……幽冥……只是‘它’的……仆从……真正的蚀渊……比想象中……更可怕……”
“带着老夫的传承……去‘星陨海’最深处的‘归墟之门’……那里有星宫……最后的布置……”
话音未落,那点纯净的银色星光,猛地从肉球核心飞出,化作一道流光,没入林鸿眉心!
海量的信息涌入识海!
不是功法传承,而是一份庞大、驳杂、却极其珍贵的“研究日志”与“监察档案”。
林鸿看到了当年归墟研究组的疯狂实验记录,看到了他们如何一步步深入归墟之痕,如何与那个被称为“蚀渊之灵”的恐怖存在建立联系,又如何失控、被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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