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曜阁“乐”字部执事,代号“乐无音”的银白面具下,第一次感受到了名为“错愕”的情绪。
他引以为傲的领域,那由无数生灵的悲欢离合熔铸而成的“七情律”,竟被这世上最嘈杂、最不入流的市井之音冲垮。这不像力量的对抗,更像一首庄重的交响乐,被一群醉醺醺的莽夫用粗野的吼叫和无章法的胡闹彻底搅局。
“仙乐…竟敌不过叫卖…”乐无音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种扭曲的兴奋,“阁下,你让我看到了…一种全新的‘艺术’。”
话音未落,雕梁画栋、珠光宝气瞬间褪色。墙壁化作冰冷的黑色礁岩,地面凝成宛若镜面的玄冰。宴席、干尸、丝竹管弦…所有与“人间烟火”相关的物事尽数消失。这里不再是宅邸,而是一座绝对死寂、没有任何杂质的“纯音室”。
“无杂音,方有纯章。”乐无音的声音变得空灵冷酷,“你的‘喧嚣’,在这里烧不起来。”
季尘环顾四周,嫌弃地咂嘴:“好端端的房子,非搞成冰窖,有病?”
“大师!快走!”秦素绫半透明的魂魄急切飘近,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颤,“他是七曜阁‘乐’字部执事‘乐无音’!天生‘绝情音体’,无七情六欲,却能操纵幽世一切情绪!这黑月坊,就是他用无数生灵的痛苦浇筑的‘乐器’!”
季尘瞥她一眼,懒洋洋总结:“哦,天生聋子,不懂音乐,还当了乐评家。”
“你!”秦素绫被这骇人比喻噎住。
乐无音面具却微微一亮:“说得好。正因无情,故能奏尽有情。而先生你,身怀大情,却化为无形之音。我们,是这天生的两极。”他指向大堂尽头,一扇厚重石门缓缓升起,露出深邃通道。“门后,是这乐器的‘核心’,也是她肉身所在。你可以救她。但需走过‘弦音行道’。”
地面骤然裂开一条仅容一人的狭长路径,两侧是深不见底的漆黑深渊。无数道比发丝还细、闪烁着冰冷光芒的弦线在深渊上纵横交错,构成一张死亡之网。
“弦音行道!每一步,都踩在‘幽世法则’之弦上!一步踏错,神魂连同存在的‘概念’,都会被瞬间抹杀!”秦素绫魂魄因恐惧剧烈波动。
乐无音欣赏着杰作:“你的‘烟火’能救她的魂,但这条路,谱的是‘规则’与‘寂灭’。你的‘感觉’,在此无用。来吧,让我听听,你的‘脚步’,奏出怎样的乐章。”
挑衅已至极点。
季尘站在入口,低头看了一眼。
他没有迈步,反而伸了个懒腰,骨节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爆响——那是疯佛灵骨在雀跃。
然后,他做了一个让乐无音和秦素绫都无法理解的动作。
他转身,背对着那条唯一的生路。
在乐无音惊疑不定的注视下,季尘向前迈出了一大步。
一步…踏入了脚下那深不见底的漆黑深渊!
“他疯了!”秦素绫失声惊呼。
乐无音面具下的瞳孔骤缩。在他的感知中,季尘这一步,已彻底脱离“弦音行道”的规则范畴,下一瞬就会被虚空吞噬,神形俱灭。
然而——
怪事发生了。
季尘踏出之后,并未坠落。他就像走在坚实的平地上,一步一个脚印,稳稳地…走在了那片“空无一物”的深渊之上!
脚下,什么都没有。
但他,就那么走着。
每一步落下,脚下的虚空都微微荡漾,仿佛踩在无形的琉璃上。
“怎么回事?!”乐无音的声音第一次失去镇定。
季尘不理他,自顾自地、一步一步,沿着“弦音行道”的方向前进。他的路线与行道平行,却又完全游离其外。他走在了那条路的“反面”。
“弦上行道,讲究‘顺应’与‘踏准’。”季尘头也不回,声音在冰室回荡,“我佛有一法,曰‘倒悬’,曰‘踏空’。你谱的是阳间的路,我走的…是阴间的桥。”
乐无音面具下的喉结剧烈滚动。
他瞬间明白了!
弦音行道,是在一个二维平面上,设置了无数不可触碰的“规则点”,形成唯一“生路”。
而季尘,他根本没在这个二维平面上玩!他用自己的力量,强行在“弦音行道”这个二维平面的“下方”,构建出了一个属于自己的、三维的“行走面”!
他无视了规则,因为他跳出了棋盘!
这不是“破阵”,这是“生造世界”!
“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乐无音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那是对未知力量的恐惧。
季尘已走到行道另一端,与石门遥遥相对。他转身,居高临下看着起点的乐无音,脸上露出一个无耻的笑容。
“走太快,脚都凉了。乐执事,不送我一程?”
话音未落,他缓缓抬起脚,对着脚下那片被他“走”出来的虚空,轻轻一跺!
“轰——!”
以他落脚点为中心,那张由无数法则之弦构成的死亡之网,如同被巨锤砸中的水面,猛地向上掀起一道滔天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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