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窟内死寂无声,唯有那颗由无尽悲怨凝聚的水晶核心,仍在疯狂搏动,喷吐着足以撕裂灵魂的情感洪流。石壁上,上万张面孔在极致的痛苦中扭曲哀嚎。
季尘的目光扫过这片由“百乐先生”精心构筑的人间炼狱,最终落定在那无形却存在的琴弦之上。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带着几分戏谑,几分悲悯。
“百乐,你错了。”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怨念的嘶吼,“一首歌,唱错了调,换回来便是。何苦掐着喉咙,让它只剩噪音?”
话音未落,他食指倏然弹出!
没有惊天动地的法则对撼,没有雷霆万钧的能量爆发。只有一声微不可闻的“叮”,仿佛在更高维度落下一枚定尘之棋。
以万人壁为起点,某种无形的桎梏应声寸断!
石窟中央,那颗狂暴的水晶核心光芒骤然一滞,如同被掐住咽喉的凶兽。它所喷涌的毁灭性情感洪流,瞬间失去了源头,开始急剧收缩、衰弱。
紧接着,石壁上那万张被禁锢在永恒痛苦中的面孔,发生了奇异的变化:
那张因丧子而扭曲的女性面孔,紧绷的嘴角缓缓松弛,一抹解脱的、带着泪痕的微笑悄然绽放。那张被挚友背叛、怨毒蚀骨的壮士面孔,紧闭的眼角滑下一滴滚烫的泪珠,洗去了刻骨的恨意。那张在恐惧中死去的少女面孔,紧蹙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仿佛坠入了一个安宁甜美的梦境……
他们没有被强行超度,也没有被净化。那份被百乐先生精心保存、扭曲放大的痛苦,在这一刻,被更宏大、更包容的东西温柔地“覆盖”了过去。
那是什么?
是长乐坊清晨,屠夫手起刀落,案板上的闷响,开启了一天生计的序曲。是酒肆里,醉鬼哭着唱跑了的调子,与寻欢客们肆无忌惮的大笑混杂在一起。是街角,孩童们追逐打闹,撞翻了卖花姑娘的篮子,满街的喧闹与稚嫩的道歉声交织。是夕阳下,倚在门边的老妪,对着晚归的归人,絮叨着那句“饭快凉了”的催促。
那不是单一的救赎,而是一个完整的、有哭有笑、有爱有恨、有生有死的……人间烟火。
季尘只用了一指,将一个浓缩了极致痛苦的地狱,强行拉回了它原本所属的、充满了无限可能的人间。
“不……不对!”
百乐先生僵立在原地,他通过水晶核心,清晰地感知着万念的剧变。他用来共鸣、操控的“音符”们,非但没有听从他的意志去绞杀季尘,反而……它们在“叛变”!
他那颗天生隔绝七情六欲的“绝情音体”,在这一刻,竟从那些灵魂身上,第一次“听”到了他从未理解、也从未拥有过的东西——解脱与归乡。
“为什么……你们不恨了?!为什么?!”他发出迷茫而惊骇的嘶吼,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无法掩饰的颤抖。
“因为……”一个苍老而疲惫的灵魂虚影,缓缓从石壁中飘出,他看着百乐,眼中没有仇恨,只有深深的怜悯,“我们只是……想回家了。小娃娃,你……迷路太久了。”
“家……”百乐先生喃喃自语,这个词汇如同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在他空洞的内心。他从未有过家,也从未理解过这个字眼的重量。
季尘缓缓收回手指,站直身体,目光如电,直刺百乐。
“你的乐器,有个根本缺陷。”季尘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你只收录了他们唱错的那个音符,却忘了,一首歌之所以是歌,不是因为它多高亢,也不是因为它多悲怆,而是因为……它有始有终。”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如同佛门狮子吼,在石窟内轰然炸响:
“活着,就是一首歌!有哭的过门,有笑的副歌!你把它掐死在中间,它自然只剩下刺耳的噪音!”
咔嚓——!
一声刺耳欲聋的脆响!
那颗巨大的水晶核心,在季尘话语落下的瞬间,表面骤然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它赖以为生的“极致情感”被消解,它存在的逻辑被彻底颠覆,这件凝聚了无数痛苦的“艺术品”,从根基上开始崩坏!
“啊啊啊——!”百乐先生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核心的崩裂直接反馈到了他的身上!他那张俊美却冰冷的面孔瞬间扭曲,嘴角溢出鲜血,气息如破风箱般急促紊乱。他感受到自己的力量正在疯狂流逝,与核心的联系被强行斩断!
“你……你做了什么?!”他惊恐地看着季尘,眼中第一次出现了恐惧。
季尘没有回答,只是冷漠地看着他。他这一指,一语,不仅是瓦解核心,更是直接攻击了操控核心的百乐先生!这就是“雷霆手段”,这就是“重创”!
百乐先生再也无法维持镇定,他猛地一咬牙,眼中闪过些许疯狂:“休想!就算毁掉,我也不会让你们……”
他双手猛地结印,似乎要引爆核心,同归于尽!
“晚了。”季尘淡漠的声音响起。
轰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我,继承疯佛,专治世间不平事请大家收藏:(m.zjsw.org)我,继承疯佛,专治世间不平事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