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梵净派的洗马老人,一个连正式名字都没有的人。弟子们私下里都叫他“老马头”或者“邋遢老头”,几乎没人愿意靠近他,更别提与他交谈了。
贾蓝玉却径直走了过去,脸上没有任何嫌弃的神色,温和地唤道:“老人家。”
洗马老人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瞥了贾蓝玉一眼,又低下头去,继续刷马,含糊地应了一声:“嗯。”
“今日轮到我来帮您。”贾蓝玉说着,便挽起袖子,走到水桶边,拿起另一把闲置的刷子,浸了水,熟练地开始帮另一匹白马刷洗起来。他的动作起初还有些生疏,但很快便找到了节奏,力度适中,白马舒服地打了个响鼻。
这是贾蓝玉近半年来养成的习惯。一次偶然,他见到老人独自搬运沉重的草料,步履蹒跚,便上前帮忙。此后,他每隔几日便会来此,或帮忙洗马,或清理马厩,或只是陪这孤寡的老人说几句话。
老人起初对他很是冷淡,甚至带着戒备。但时日久了,虽依旧话少,却也不再排斥。
贾蓝玉一边刷马,一边说着些门派里的趣事,或是自己修炼上的一些无关紧要的困惑。老人大多只是听着,偶尔从鼻子里哼一声,算是回应。
今日,当贾蓝玉提到楚忌在演武场上的“指点”时,一直沉默的老人,忽然含糊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破旧的风箱: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小子,有时候,藏得住,比露得出,更难,也更重要。”
贾蓝玉动作一顿,有些诧异地看向老人。老人却已经低下头,专注地抠着马鞍上一块干涸的泥点,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随口的呓语。
但贾蓝玉却听进去了。他回味着这句话,又联想到楚忌今日的态度,心中隐隐升起一丝明悟,却又抓不真切。
他注意到,老人那根从不离身的旱烟杆,材质非木非铁,暗沉无光,上面似乎还刻着一些模糊难辨的花纹,像是一些缠绕的藤蔓,又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
夕阳西下,将两人的身影拉得长长。马厩旁,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弟子,一个行将就木的邋遢老人,构成了一幅与梵净派主流格格不入,却莫名和谐的画卷。
而贾蓝玉不知道的是,在他专注刷马时,洗马老人那浑浊的眼角余光,曾数次落在他沉稳而认真的侧脸上,那目光深处,藏着一丝极难察觉的复杂情绪——有关怀,有审视,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愧疚与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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