渑池关前,万灵血海阵翻涌不息,三方势力各怀心思,局面僵持。
大势至菩萨口诵佛号,周身绽放无量慈悲佛光,试图以佛法度化血海中无尽怨魂。
然而佛光落入血雾,虽能暂时照亮一小片区域,驱散些许怨气,但那血海实在太过浩瀚,怨念根深蒂固,甫一净化,便有更多血煞之气从深处涌来,反将佛光侵蚀、污染。
不过片刻,菩萨额角竟也微微见汗,显然消耗巨大,效果却如杯水车薪。
“此阵怨孽之深,超乎想象,非一时可度。”大势至菩萨收回佛光,面色凝重。
另一边,云霄仙子冷哼一声,素手轻扬,祭出混元金斗!金斗滴溜溜旋转,散发出道道清蒙蒙的仙光,并非攻击,而是试图定住那翻腾的血海波涛,梳理混乱的血煞规则。
仙光过处,血海波澜果然为之一滞,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压制。
但仅仅数息之后,血海深处传来一声愤怒的咆哮,更加狂暴的血浪冲天而起,狠狠撞击在混元金斗的仙光之上,竟将那定海仙光都染上了一丝暗红!
云霄仙子闷哼一声,连忙收回混元金斗,脸色微白。“好凶戾的阵法!其核心必有至邪之物镇压,方能如此顽固!”
广成子等玉虚仙人也尝试以番天印、阴阳镜等至宝轰击,但法宝神光落入血海,虽能炸开大片空隙,却转眼就被更多的血水填满,煞气反而更加狂躁。
这血海仿佛拥有生命,在不断地学习、适应,甚至反过来侵蚀法宝灵性。
吕岳的怪笑声在血海中回荡:“没用的!任你佛法无边,仙法玄妙,入了我这万灵血海,便是吾之资粮!姜子牙,你的秩序呢?怎么不用了?哈哈哈!”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于姜子牙,他之前尝试的秩序神光被吞噬,似乎也束手无策。
姜子牙闭目凝神,并未被吕岳的嘲讽扰乱心神。秩序之瞳在识海中疯狂推演,回忆着方才秩序神光被吞噬的每一个细节。
他敏锐地察觉到,那血煞之气在吞噬秩序之力时,并非简单的抵消或污染,其内部似乎产生了一种极其细微、极其短暂的“凝滞”与“梳理”的迹象。
虽然瞬间就被更庞大的混乱淹没,但这迹象本身,却揭示了一种可能性——这血海,并非完全排斥“秩序”,它本身也是一种极端的“恶序”,而任何秩序,哪怕是敌对的,在接触的瞬间,都会引发其内部结构的本能“响应”与“模仿”。
“我明白了……”姜子牙猛地睁开双眼,眸中闪过一丝决然,“此阵非力可破,亦非寻常道理可度。其根基本是极恶,却暗含对‘秩序’的扭曲渴望。欲破此阵,需行非常之道——以秩序为种,植于血海,导其恶序,归向净途!”
此言一出,众皆愕然。以秩序为种,植于血海?这无异于将一颗火种投入油海,瞬间便会被吞噬湮灭,如何能成?
但姜子牙意已决,他不再试图以秩序之力覆盖或净化血海,而是将自身心神沉入秩序道源,剥离出一缕最为纯粹、不含任何杂质的 “秩序本源”。
这缕本源不再具有攻击性或防御性,更像是一颗蕴含着“界定”、“平衡”、“循环”等根本道理的“种子”。
他深吸一口气,在广成子、大势至、云霄等人惊诧的目光中,竟主动散去了周身护体仙光与秩序辉光,仅以这缕秩序本源护住核心神魂,然后一步踏出,毅然决然地投身进入那无边血海之中!
“丞相!”
“子牙师弟!”
惊呼声四起!所有人都没想到姜子牙会行此险招!
一入血海,无穷无尽的污秽煞气、怨毒念头便如同亿万根钢针,疯狂刺向姜子牙的神魂。
血腥、杀戮、绝望、疯狂的意念如同潮水般涌来,试图将他同化、吞噬。
姜子牙紧守心神,那缕秩序本源在狂暴的血煞冲击下明灭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他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与侵蚀,却凭借涅盘后坚定的道心,牢牢护住灵台一点清明。
他不抵抗,不排斥,反而引导着那缕秩序本源,如同一个最精密的探针,深入感知、解析着血海内部那极端“恶序”的运转规律。
他“看”到了无数怨魂在血海中沉浮、撕咬、融合,看到了煞气如何凝聚、如何流转,看到了那维系这片绝域的、位于血海最深处的一个充满不祥波动的核心。
就在他神魂即将被彻底污染、同化的极限时刻,姜子牙福至心灵,将那缕已与血海煞气产生了一丝微妙共鸣的秩序本源,如同播种一般,小心翼翼地“植入”了血海规则循环的一个关键节点!
“嗡!”
奇迹发生了!
那缕微弱的本源并未被立刻吞噬,反而因为它本身不带攻击性,且已初步“理解”了血海的规则,竟如同一个异类细胞,被血海这庞大的“生命体”本能地接纳了。
它以那秩序本源为核心,开始自发地吸附周围相对“平和”一些的煞气与残魂,遵循着秩序蕴含的“界定”与“循环”之理,开始缓慢地、艰难地重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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