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僧揭开丝帕一看,吓得魂飞魄散,哪里敢吃,连连摆手,面容失色:“善哉!善哉!今岁倒也年丰时稔,怎么这观里作荒吃人?这个是未满三朝的孩童,如何与我解渴?拿走!快拿走!”
清风、明月见唐僧不识宝物,反认作孩童,心中暗笑这和尚肉眼凡胎,解释道:“长老,此物名叫‘人参果’,又名‘草还丹’,乃是混沌灵根所结,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再三千年才得熟,短头一万年方得吃。似这万年,只结得三十个果子。人若有缘,得那果子闻一闻,就活三百六十岁;吃一个,就活四万七千年。并非是孩童。”
任凭二童子如何解释,唐僧只是不信,认定是孩童,紧闭双目,连连念佛。
二童子无奈,只得将果子端回自己房中。那果子搁置不得,需及时服用。
二人商议,师父既命款待,唐长老不吃,我二人便分吃了吧,也不算违了师命。
于是各自取了一个,在房中享用。那果子的异香,却隐隐飘散出来。
这香气非同小可,清奇馥郁,直透心脾。在前殿的猪悟能第一个嗅到,那馋虫立刻被勾了起来,坐立不安。
他捅了捅身旁的沙僧,又对悟空挤眉弄眼:“师兄,你闻闻,甚么东西这般香?定是那俩道童背着我们吃独食呢!就是刚才那甚么人参果!”
悟空也被那香气引得心动,他本就好奇,又被八戒撺掇,便道:“你二人在此陪着师父,老孙去探个究竟。”
他使个隐身法,溜到二童子房外,舔破窗纸一看,果见清风、明月正各自捧着一个如同孩婴般的果子,吃得津津有味,满室生香。
悟空认得那果子灵气逼人,确非凡品,心中暗道:“原来真是好东西!那老和尚不识货,倒便宜了这两个童儿。俺老孙当年做齐天大圣时,甚么仙果没见过?偏这果子不曾尝过。不如去他园里打几个,也与八戒、沙僧尝尝鲜!”
他贪心一起,便按捺不住,径自寻到后园。见到那参天果树,灵气氤氲,枝头果然挂着些形如婴孩的果子。
悟空大喜,依样画葫芦,取了金击子,上树敲果。谁知那果子遇金而落,遇木而枯,遇水而化,遇火而焦,遇土而入。
悟空不知其性,敲下一个,那果子落入土中,霎时不见踪影。
“咦?这果子还会土遁?”悟空诧异,又试一个,依旧入土即没。他性子躁,连敲几个,皆是无用功,心中恼火。忽想起二童子用丹盘衬着丝帕接果,恍然大悟。便又去寻了丹盘丝帕,此番果然接住三个果子。
他满心欢喜,带回前殿,与八戒、沙僧分吃。那果子入口即化,甘美无比,一股磅礴生机流转四肢百骸,端的妙用无穷。三人吃得欢喜,却不知此番口腹之欲,已种下了泼天的祸根。
通明殿内,东王公眸光微凝。
“人参果……镇元子不在,猴头果然按捺不住。这‘草还丹’所蕴‘长生’概念,与天地规则交织极深。
此番窃取,扰动的不止是果树灵机,更是牵动了此地固有的‘因果’之序。
那潜藏于万寿山脉络深处的‘混乱本源’,受此规则涟漪刺激,怕是要提前苏醒了。”
他面前的概念之网上,代表五庄观的那片区域,原本祥和的脉络骤然变得紊乱,一丝极其隐晦、却带着毁灭寂灭意味的黑暗,开始如墨滴入水般,缓缓扩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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