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1年的夏天,黄河两岸像被扔进了火炉。
从黄陵岗到白茅堤,绵延数百里的工地上,有着无数汗如雨下的修河堤的工人。
十五万河工顶着毒辣的日头,赤着脚踩在滚烫的淤泥里。
监工皮鞭的抽响、饿肚子的呻吟,混着黄河浑浊的咆哮,成了这片土地上最刺耳的调子。
“狗娘养的!给老子快点挖!”
一个天魔军小校挥舞着皮鞭,抽在一个瘦弱河工的背上。
那河工踉跄着扑倒在泥里,怀里揣着的半块发霉窝头滚了出来。
天魔监工冷笑一声,立刻把那河工最后的粮食一脚踩碎。
“还敢藏粮?”
监工狞笑着,皮鞭又要落下,却被一只布满老茧的手攥住。
“他三天没吃东西了。”
攥住皮鞭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语气带着一丝强硬。
这妇人粗布头巾裹着鬓角的白发,眼神却像黄河底的礁石,沉而锐利。
她是韩山童,在朱鸣穿越的平行世界,韩山童和刘福通都是女儿之身。
可不变的,是二人反抗暴政那不屈的灵魂。
无论哪个世界,二人的名字都会被历史和人民所铭记。
韩山童在工地上以帮人看伤、熬药为生,河工们都喊她“韩大姐”——
谁都知道,她的药汤里总偷偷多加一把米,分给最饿的人。
小校甩开她的手,皮鞭指着韩山童的鼻子:
“一个臭婆子也敢管闲事?再废话连你一起抽!”
韩山童没再说话,默默扶起倒地的河工,从怀里掏出个野果塞给他。
周围的河工们都低下头,没人敢出声——
这些天魔军的监工,打死个河工就像踩死只蚂蚁。
上个月在曹州段,就有三十多个河工因为没完成定额,被活活扔进黄河喂了鱼。
可谁也没注意,韩山童扶人的时候,悄悄往那河工手里塞了个红布包。
河工捏了捏,是块染红的布条,心里猛地一跳——这是“明教”的记号,
这半年来,韩大姐和另一个叫刘福通的颍州女子,总在夜里偷偷召集大家。
二人说天魔气数将尽,明王即将出世,鼓励大家起来反抗。
转机出在七月初七那天。
黄陵岗的河工们正挖着河道,忽然有人喊:
“我挖到东西了!硬得很!”
十几个河工围过去,七手八脚刨开淤泥,一尊半人高的石人渐渐露了出来。
那石人是用青石雕的,奇怪的是只有一只眼睛。
石人另一只眼窝是空的,背上还刻着几行字,被淤泥糊着,看不真切。
“快擦干净!看看石人上写着什么?”
有人喊着,捧起河水泼上去。
淤泥冲掉的瞬间,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石人背上的字是用朱砂写的,鲜红刺眼:
“莫道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
“反……反了?”
一个年轻河工声音发颤。
“这是天意啊!”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跟着喊起来。
这半年来,工地上早就流传着“明王出世,弥勒下生,普渡众生”的谶语。
如今石人现世,可不就是应了天意?
消息像长了翅膀,当天就传遍了整个黄河工地。
夜里,韩山童和刘福通在一间破工棚里召集了几百个信得过的河工。
韩山童站在土台上,手里举着那尊石人,声音不高,却像惊雷滚过人心:
“弟兄们,姐妹们!看见了吗?这不是石人,是咱们的命!”
“天魔帝国占我中州,抢我粮食,屠杀我汉家百姓。”
“如今又把咱们逼到黄河边,是想把咱们累死、饿死在这儿!”
“可这天意说了,要反!”
“刘福通!”
韩山童大喊了一声。
一个身材魁梧的女子站出来,腰间别着把阔背刀,正是刘福通。
她扯开粗布短褂,露出胳膊上狰狞的刀疤——
那是去年为救被调戏的民女,跟天魔军兵痞拼命留下的。
刘福通高举刀柄,说道:
“今天,天意让咱们反,咱们就反了!咱们以红巾为号,跟天魔军拼了!”
“杀了那些狗官,分了他们的粮,夺回我们的田,再也不受这窝囊气!”
“反了!反了!”
河工们群情激愤,纷纷头裹红巾,斩木为兵、揭竿为旗。
一时间,工棚里红光一片,映着每个人眼里的火。
他们约定,三天后夜里举事,先杀了监工,再占黄陵岗,然后去颍州会合教众。
可没等三天,消息就走漏了。
中州行省的天魔军万户听说了石人之事,连夜带了三百骑兵,包围了韩山童的工棚。
“抓住韩山童,赏银千两!”
骑兵们举着火把,冲进工棚。
韩山童见势不妙,一把推开刘福通他们。
“天魔的主要目标是我!”
“你带大家先走,我断后!”
“刘福通,再见了。”
“你一定要带领大家推翻暴政,还我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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