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特使展开明黄色的诏书,指尖捏住卷轴边缘,准备进行宣读。
声音透过营外的风,清晰地传遍每一个角落: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丞相脱脱,身负重托却多行不道——
修黄河不顾民生,致民变四起;
屠徐州滥杀无辜,失江淮民心;
统百万之师南征,却丧师折将,西路溃败、东路困守、中路久攻高邮不下;
耗国库之资无算,反令义军势大,袭扰粮道、震动朝野!”
脱脱单膝跪地,头垂得越来越低。
鎏金盔甲的肩甲在晨光中泛着冷光,却掩不住他微微颤抖的脊背。
诏书中的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他心上——
这些罪名,有的是政敌构陷,有的是战局无奈。
可此刻这些话从皇帝口中说出,便成了铁板钉钉的罪证。
“脱脱又任人唯亲、私结党羽。”
“军中多其亲信,隐隐有尾大不掉之势,朝野议论纷纷,恐生异心。”
特使的声音陡然转厉,目光扫过跪地的将领们。
“朕念其曾有微功,暂免其死罪,罢去丞相之职,收回兵符,即刻回京待审!”
“哗——”
营中顿时响起一阵压抑的骚动,将领们互相交换着震惊的眼神,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脱脱是南征大军的核心,如今突然被罢免,谁来统领这几十万兵马?
特使没理会营中的骚动,继续宣读:
“今命太不花为南征军主帅,即刻赴任;
月阔察儿仍任副将,辅助太不花调度全军;
自今日起,停止南征一切粮草、军械补给,
全军待太不花到任后,即刻撤离高邮,回防北方!
钦此!”
最后“钦此”二字落下,特使卷起诏书,上前一步。
特使冷冷地对脱脱说:
“脱脱大人,交出兵符吧。”
脱脱猛地抬头,眼中布满血丝,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一个字。
他下意识地摸向腰间——
那里挂着象征南征军统帅权的鎏金兵符,是他当初离京时,皇帝亲手授予的。
如今不过半载,竟要亲手交回去,还要带着“待审”的罪名回京。
他手指颤抖着解下兵符,递向特使时,兵符“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滚出几步远。
周围的将领们没人敢动,连大气都不敢喘。
参军想要上前搀扶,却被脱脱挥手推开。
他挣扎着站起身,踉跄了一下才站稳,望着营外密密麻麻的军营——
那是他一手组建的几十万大军,是他想要平定义军、稳固江山的希望。
如今这支部队却成了他“拥兵自重”的罪证,还要在没有补给的情况下,仓促撤离。
“诸将听令!”
特使捡起兵符,高举过头顶,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即刻停止一切攻城准备,清点兵马、军械,待太不花大人到任后,按旨撤军!”
“违抗者,以军法处置!”
将领们纷纷起身,却没人应声,只是低着头,神色复杂。
有的将领是脱脱提拔的亲信,此刻满脸焦急;有的则忧心忡忡——
停止补给意味着后续没有粮草,几十万大军撤离时,若遇到义军袭扰,怕是会溃不成军;
还有的士兵在营外听到了消息,开始窃窃私语:
“怎么突然要撤军了?咱们还没打下高邮呢!”
“没了粮草,咱们路上吃什么?”
“听说丞相被罢了,还要回京受审……”
议论声像潮水般蔓延开来,从主营传到各营。
士兵们放下手中的兵器,围在一起讨论,原本整齐的军营渐渐变得混乱。
负责巡逻的士兵也没了往日的严谨,只是站在原地,望着主营的方向,眼神里满是不安。
特使看着营中混乱的景象,皱了皱眉,对身边的侍卫道:
“派人去各营监督,不许擅自离营,违者格杀勿论!”
侍卫领命而去,可营中的骚动却没平息——
人心一旦乱了,再严的军令,也难挡那份从心底升起的恐慌。
脱脱站在原地,望着混乱的军营,又望向远方的高邮城——
那里还有拼死抵抗的义军,还有他未完成的南征大业。
可如今,他成了待罪之臣,大军要撤,南征彻底失败。
风卷起地上的尘土,迷了他的眼,也吹散了他最后一丝希望。
大营外的乌鸦又开始啼叫,声音刺耳,像是在为这场仓促的撤军,奏响混乱的序曲。
几十万大军的命运,连同天魔帝国的未来,都在这道诏书宣读后,变得扑朔迷离。
特使示意侍卫“护送”脱脱回京,两名持剑侍卫上前,一左一右架住脱脱的手臂。
脱脱没有挣扎,只是脚步沉重地往前走。
脱脱的目光扫过营中熟悉的帐篷、旗帜,还有那些曾跟随他南征北战的士兵——
有人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有人眼中满是同情,却没人敢站出来说一句话。
鎏金盔甲在地上拖出轻微的摩擦声,像一曲落寞的挽歌,渐渐消失在营外的官道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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