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班到晚上九点,陆执才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公司大楼。城市的霓虹灯将夜空染成一种暧昧的橘红色,晚风带着一丝凉意,吹不散心头的滞闷。
他没有直接回那个狭小的出租屋,而是下意识地绕了一段路,走向城市边缘那片待拆迁的老城区。那里残破、混乱,但不知为何,每次运转《太虚衍神决》时,感觉那里的灵气似乎比市中心要稍微活跃一点点,尽管依旧是杯水车薪。
穿过几条堆满建筑垃圾、路灯昏暗的小巷,再往前就是一片荒废的旧厂房区域。然而,今晚这里的气氛有些不同寻常。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若有若无的腥甜气味,并非血液,更像是什么东西腐败后混合着劣质香料的味道。耳边传来细微的、仿佛念咒般的低语,断断续续,带着一种令人心烦意乱的韵律。这声音极其微弱,若非陆执修炼《太虚衍神决》后感知提升,绝难察觉。
他停下脚步,隐在一堵断墙的阴影里,凝神望去。
前方一片相对空旷的废弃广场上,三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看不清面容的人,正围着一个用暗红色颜料绘制的诡异图案。图案中心,摆放着一个巴掌大小、雕刻扭曲的黑色木偶。木偶身上缠绕着几根细细的、不知从何处得来的头发。
为首那人,手持一个类似铃铛、却布满锈蚀痕迹的器物,轻轻摇晃,发出沉闷而非清脆的响声。那腥甜气味和扰人低语,正是从这仪式中心散发出来。
“以尔之发,引尔之魂……三日之内,精气溃散,神智昏沉……”念诵声变得清晰了一些,带着一种恶毒的诅咒意味。
堕落者!
这个词瞬间闯入陆执的脑海。根据《太虚衍神决》附带的一些零散信息,以及他对这个世界隐秘一角的模糊认知,他知道,在表世界的阴影下,潜藏着一些知晓并利用邪法或微末道术作恶的人。他们或许能力低微,在真正的修行者眼中不值一提,但对于普通人而言,其危害却是致命的。
眼前这三人,显然就是在施展某种害人的邪术,目标直指那几根头发的主人。
陆执的心脏微微收紧。他体内灵力微薄,更是受“封灵锁”所困,实战能力几乎为零。对方有三个人,而且敢在此地行此诡异之事,恐怕并非善类。
管,还是不管?
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刻转身离开,明哲保身。他自身难保,何必招惹麻烦?那“封灵锁”的存在,更是让他对任何可能引动自身异常的事情都心存忌惮。
但内心深处,某种源自《太虚衍神决》的、对这类邪秽气息本能的反感,以及一丝尚未被现实完全磨灭的、对“错误”之事的不妥协,让他无法轻易挪动脚步。
就在他犹豫之际,那为首的黑衣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帽檐下两点幽绿的光芒扫向陆执藏身的方向。
“谁在那里?!”声音沙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
被发现了!
陆执心中一凛,知道自己无法再隐藏。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从阴影中缓缓走出。他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平静地看着那三人。
看到只有陆执一人,而且身上没有丝毫灵力波动的迹象(封灵锁完美掩盖了那微末的气息),那三个黑衣人明显松了口气,警惕变成了戏谑和恶意。
“啧,原来是个不知死活的凡人。”为首那人嗤笑一声,“小子,有些东西,不是你该看的。既然看到了,就把眼睛留下吧。”
另外两人发出低沉的笑声,呈扇形向陆执逼近,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闪烁着寒光的匕首。他们动作迅捷,显然受过一定的训练,并非普通的街头混混。
陆执瞳孔微缩。他身体素质因修炼略有提升,但面对手持利刃、明显擅长搏斗的敌人,胜算极低。
跑?对方已经封住了退路。
拼了?拿什么拼?
危急关头,他脑海中《太虚衍神决》的基础法门不由自主地加速运转,试图调动那微薄的灵力。然而灵力甫一动转,灵魂深处的“封灵锁”骤然收紧,传来一阵针扎似的刺痛,让他闷哼一声,动作一滞。
就是这一滞,一名黑衣人的匕首已经带着风声,直刺他的小腹!
眼看利刃及体,陆执甚至能感受到那冰冷的锋锐之气。他下意识地抬手格挡,心中一片冰凉。
难道刚接触到这个世界隐秘的一角,就要死在这里?
千钧一发之际,异变陡生!
一道幽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陆执与那黑衣人之间。那身影模糊不清,仿佛由纯粹的阴影构成,速度快得超出常理。
“嗤——”
一声轻响,如同热刀切过黄油。
那名持匕前冲的黑衣人动作猛然僵住,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到自己的胸口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碗口大的空洞,没有鲜血流出,边缘处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焦黑状,仿佛被某种极致的力量瞬间湮灭。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化作一地飞灰,消散在夜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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