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江陵城内的军府中,气氛却颇为紧张。关羽端坐主位,面沉如水,怒斥着跪在下面的将军士仁:”北伐在即,三军待发!吾命你督造军械、筹备粮草,你竟敢以湿朽之械、不足之粮搪塞!汝渎职至此,该当何罪?!”
士仁伏地请罪,连连叩首,口称死罪,然而低垂的脸上却满是屈辱与愤恨。他自认劳苦功高,却因些许瑕疵被如此当众斥责,心中怨气难平。当夜,他秘密会见了江东大族代表,咬牙切齿道:“关羽欺人太甚!视我等如草芥!尔等替我传话——若东吴来攻,公安城门,可为东吴而开!”一颗危险的叛变种子,就此埋下。
江东驿馆内,陆逊亲笔润色着给关羽的信件,言辞极尽谦卑逢迎之能事:“将军天威,华夏震动,逊与江东文武,无不仰慕……愿永结盟好,共尊汉室,绝无二心。”与此同时,吕蒙依计行事,大张旗鼓地称病离开陆口前线,乘船返回建业养病,接替他的是一位名为孙皎的年轻宗室将领。
消息传至江陵,关羽览信后,抚髯大笑,对左右道:“孙权孺子,果然怯矣!江东无人,竟用此等黄口孺子为将!”心中对江东的戒备降至冰点,遂更加坚定地决意提前发动北伐,欲一举攻克襄樊,成就千秋功业。
当北伐提前的消息传至潺陵时,庞正默然良久,最终化作一声长叹:“刚而自矜,骄兵必危!传令各部,即日起,取消一切休假,进入一级战备状态,哨探向外延伸百里,严密监视江东与公安方向任何异动!”
秋雨再次潇潇而下,笼罩着荆州大地。士仁的叛书已秘密送抵建业,得到了孙权的亲自接见和承诺;陆逊的骄兵之计正按计划稳步实施,东吴的战舰开始在芜湖等地悄然集结;而在潺陵大营,庞正冒雨站在校场高台之上,目光凝重地扫过在冰冷雨水中依旧刻苦训练的将士。
他的脑海中,不禁浮现起刚见这些将士的景象,那时这些面孔大多还带着农夫或商贾的质朴与茫然。如今,他们个个肌肉贲张,皮肤黝黑,眼神锐利如觅食的鹰隼,即使在泥泞中完成复杂的阵型变换,动作也整齐划一,手中的弩机在灰暗雨幕下泛着幽冷的金属光泽。
最让庞正动容的,是那股已然融入骨血的精气神——即便浑身湿透,寒冷刺骨,依然保持着昂扬的进攻锐气和严格的纪律。他亲眼看到一个年轻的士卒在匍匐前进训练时,手臂被尖锐的石块划开一道深口,鲜血瞬间涌出,混着雨水染红了臂甲,但那士卒却如同毫无知觉,纹丝不动地保持着标准的射击姿势,眼神死死盯着前方的“敌军”目标。
霍峻低声在一旁禀报:“将军,这些儿郎,如今已能负重三日急行军三百里而队形不散,弩箭射击,百步之内可穿杨叶。”庞正微微颔首,心中既感欣慰,又无比沉重。冰冷的雨水打在他的脸上,却远不及他心中的压力沉重。
决定荆州命运的时刻,正在这潇潇秋雨之中,加速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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