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风带着几分燥热，吹得玉米苗沙沙作响，地里的杂草刚除净没几天，又冒出了零星的嫩芽。顾青舟跟着江野往田间走时，手里攥着个小布包，脚步比往日轻快了不少——昨晚他进空间时，发现番茄苗竟长出了新的枝桠，心里揣着这份欢喜，连头顶的烈日都好像没那么灼人了。
“今天队里安排给玉米苗施肥，肥料是按人头分的，我帮你多扛了一袋，放在地头了。”江野走在前面，后背的粗布褂子已经被汗水浸出了深色的印子，却还是不忘回头叮嘱，“施肥的时候离苗根远点，不然烧了根，这季的收成就要受影响了。”
顾青舟点点头，快步跟上他的脚步。经过上次李建栽赃的事，知青点里没人再敢找他麻烦，李建更是见了他就躲，连带着赵磊他们也跟着扬眉吐气，干活时都比往日更有劲头。而他和江野之间的默契，也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愈发深厚，有时不用说话，只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想做什么。
到了地头，队长已经把袋装的肥料分好了，黑褐色的肥料透着淡淡的土腥味，堆在田埂上像一座座小土堆。江野弯腰扛起一袋肥料，对顾青舟说：“你先把肥料撒匀，我去给你打桶水来，撒完肥料得浇点水，不然肥料化不开。”
顾青舟应了声，拿起小铲子，小心翼翼地从袋子里舀出肥料，沿着玉米苗根部两寸远的地方撒下去。他动作很轻，生怕肥料沾到苗叶上，毕竟这是全队人下半年的口粮，容不得半点马虎。
江野很快就挑着水桶回来了，桶里的水是从村头的井里打的，带着几分凉意。他放下水桶，拿起瓢，跟在顾青舟身后，等他撒完一段肥料，就顺着撒肥的痕迹浇上清水。两人一前一后，一个撒肥一个浇水，动作流畅得像演练过无数次，引得旁边干活的村民忍不住打趣：“江野和顾知青这配合，比亲兄弟还默契呢！”
江野听到这话，嘴角忍不住上扬，手里浇水的动作却没停，只是转头对顾青舟笑了笑，眼里的暖意像午后的阳光，晒得顾青舟脸颊发烫，手里撒肥的速度都慢了几分。
撒到一半，顾青舟觉得手心发黏，刚想直起身歇口气，江野就递过来一块粗布巾：“擦擦汗，别累着。”他接过布巾，擦了擦额角的汗，又接过江野递来的水壶，喝了口凉水，心里的燥热瞬间消散了不少。
“你说咱们种的番茄，要是长出来了，是不是也得这么施肥浇水？”顾青舟忽然想起空间里的番茄苗，忍不住问道。他之前只在手册上看了种植方法，没实际操作过，心里总有些没底。
江野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之前提过的、想在自家院子里种的番茄，便笑着说：“番茄比玉米娇贵点，肥料得淡点，浇水也得勤点，不过等长出藤蔓，还得搭架子，不然果实会掉在地上烂掉。”他小时候跟着村里的老人种过菜，对这些门道很熟悉，“等你那番茄苗长高点，我来帮你搭架子。”
顾青舟心里一暖，连忙点头：“那太好了，我正发愁不知道怎么搭呢。”他心里盘算着，等空间里的番茄苗再长些，就假装是从城里带来的种子发芽了，移栽几棵到江家院子里，既能光明正大地照料，又能让江野和江母尝尝新鲜。
两人一边干活一边闲聊，不知不觉就把分配的地块撒完了肥料。队长过来检查时，见他们撒的肥料均匀，浇水也及时，忍不住夸了句：“不错不错，你们俩这活干得细致，今年的玉米肯定能有个好收成。”
中午歇工的时候，江野拉着顾青舟去了之前常去的那棵老槐树下。他从布包里掏出两个白面馒头，还有一小罐炒咸菜，咸菜里竟然还混着几块肉丁。“这是我娘早上炒的咸菜，特意放了点肉丁，你快尝尝。”
顾青舟拿起馒头，咬了一口，馒头的松软混着咸菜的咸香，还有肉丁的油香，瞬间在嘴里散开。他知道，在这个肉票紧缺的年代，几块肉丁有多珍贵，江母却总想着给他留一份，心里不由得泛起阵阵暖意。
“江大娘真是太疼我了，总给我带好吃的。”顾青舟一边吃，一边感慨道。
“我娘说你是城里来的，细皮嫩肉的，跟着我们受苦了，就想让你多吃点好的。”江野看着他吃得香甜的样子，眼里满是笑意，“再说你干活这么卖力，也该补补。”
吃完午饭，两人在树下歇了会儿。顾青舟靠在树干上，看着远处的田野，心里忽然想起了空间里的草莓苗和番茄苗，不知道它们现在怎么样了。他悄悄摸了摸脖颈间的玉佩，心里默念着，等晚上回去，一定要好好看看它们。
下午上工的时候，太阳更毒了，地里的温度像是能把人烤化。顾青舟刚撒了没一会儿肥料，就觉得头晕眼花，手心也开始冒汗。江野看在眼里，连忙把他拉到树荫下：“你在这儿歇会儿，剩下的我来撒。”
“不行，我能行。”顾青舟想挣扎着站起来，却被江野按住肩膀。“听话，你要是中暑了，反而更麻烦。”江野的语气很坚定，不容拒绝，“我年轻力壮，多干点没事，你就在这儿等着，我很快就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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